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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地震曾来过
文/妩媚 图/影艺无涯
9月12号中秋节。中秋节前的一个多星期,正是单位销售高峰,加班加班加班,忙得天昏地暗,到了夜里一沾床就浑身没劲,吊车也吊不起来了。
9月10号的半夜,累得烂泥般的我正沉在梦底,屋外人声鼎沸把我吵得不知身在天堂还是地狱。头痛欲裂却不想爬起床去窗外看看究竟。天翻地覆又怎么样呢?就这样躺着吧,我一个人躺床上对自己说。
床头的手机狂吼,美女同事打来的:“睡着了啊,我猜你就是累睡着了,刚才地震了晓不晓得啊,手机没信号,一直打不通你手机,我急死了!等会还有余震,你把衣服穿好再睡,不对劲时就跑啊。我家里人都起来了在一楼呆着的,准备随时冲出去。。。。。”平时说话低声细气的小美女,此时语速劈里啪啦比倒豆子还快,字字都是关切与挂念。
一骨碌翻身起床,冲到儿子的床边,小伙子正睡得香甜,对地震和震后的人群喧闹毫无察觉,小伙子的爸爸坐在床上做深思状。再到女儿的房间,女儿睡得也香。安心退回自己的小床,再躺下。有短信传来:“你那里地震了啊,你怎么样啊,我这里的房子晃了呢。”我回复在网上相识的这个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生的武汉兄弟:谢谢,我很好,睡床上做梦呢。刚回复完毕又有短信提示,打开看,连标点也省了:“我老娘刚打电话来说家里发地震了我担心死你了你家六楼哪来得及跑啊?”我笑着回复遥远异乡的旧人:我睡着了没感觉到地震呢,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跑哦。
震后的一个电话两个短信,三个不同的城市传给我三份人间最温暖的关爱。再无睡意,用座机给独居乡下老屋的娘亲打电话,汇报一下我这边的情况,提醒娘小心点,情况不好就跑。娘说:“跑什么跑,咱家院子这么宽,我才懒得跑,我睡床上几好的。地震时平房房顶的沙落我一脸,后屋秋花姐家的摩托车震得老叫个不停,俺妹刚也打电话回了。”
家在六楼,一个房间是女儿,一个房间是儿子和他父亲,一个房间是我。倒是儿子的父亲,一直无半言只语。也不问问我,是否害怕?是否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楼外是财贸学校,高音喇叭一直不停地叫唤,指导半夜里聚集在操场上的学生们,在地震时应该怎么怎么样;窗外的街道上仍然是喧嚣的人群。
母亲在老家老屋安然无恙,儿女就在我身边,何所畏惧?该来的躲也躲不开,不来的求不来,跑什么呢。我重新回到小床,左手握着右手坦然躺下。对地震是无所畏惧,却分明有两行清泪,在黑夜里奔流。
第二天上班,到处都是扎堆的人群对昨夜地震时的描述:有的老公喊,快跑,地震了;有的老公拖起熟睡的妻子,帮迷糊的妻子披个床单就跑;广场里,江堤上,到处是逃震的人群,场面颇为壮观。上网逛到某位飘在异乡的游子的博客,用小诗杂记,内容如此——地震后妻带着一家老小奔到江堤上后,给远方梦里的他打电话:你还睡得这好,我们都在江堤上,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看完后心生感动与羡慕,一家人虽然各自天涯,妻有依赖,夫有愧疚,总是恩爱。正唏嘘时有同事好心问我,地震时你家里怎么样啊?我淡淡地笑着丢下一句话:
昨夜我安睡一晚,刚刚才听说地震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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