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军伢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8-6-24 21:53:17

七这是广州郊区的一个规模浩大的工地，听说是要建一个亚洲最大的高尔夫球场。依山而建.星级酒店，国际会议场所等框架已现雏形。来回穿梭的卡车扬起的尘土溅在停放在旁边的豪华名车上。好像是在警告那些老板们的名车，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因为这是我们施展的舞台。。。山脚下，一排排铁皮房错落有致。纵排相隔两米，横排相隔五米。纵排的房子中间搭满了铁丝，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横排之间的空地则停放了几两或奔驰或宝马。也许是老板找那些包工头谈论什么事情。伟伢叔就是这个工地上做事。其实伟伢叔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八岁，轮廓分明，样子还算帅，就个子矮矮的且很瘦。伟伢爸也矮，所以伟伢总是怀疑这是遗传，自己才这么矮！伟伢叔至今还是单身，也许是因为家境不好和个子矮，家里的介绍的几个对象，都不久就告终。伟伢叔干脆就不想结婚的事了。一心苦干，有钱了也许会好点。现在还算不错，十八岁出来学泥瓦匠到现在已经十年。混了个包工头。手头也有些积蓄。此时，军伢和伟伢两个已经在冲凉房冲好了凉躺在木板床上睡觉了。说是冲凉房，不过也就是用四片破旧的丝绵瓦围起来的一平方左右的空间，三面固定，剩下的一面用铁丝穿在固定的一面上就算是门了。再在另一面的中间戳个窟窿把水龙头引进去，这样就变成一个冲凉房了。地上还有些杂草。所以他两冲完凉脚上却还是脏的，出来之后还要再洗脚。伟伢就抱怨的开玩笑，这还不错，桑拿洗脚一条龙一条龙服务。哈哈。。。这是那些铁皮房其中的一排中的一间。房子里面的两边床是一个紧挨一个，中间是过道。每个床的中间开了一个窗户。所谓的窗户也就是在铁皮上挖了一个四方形的洞.床铺上面一般都放行李，刷牙杯，饭盒等等。还有几张床是空的，军伢他们两个就一人睡一个位置。伟伢一会功夫就睡着了。睡之前他说了一句，要养精蓄锐！躺在异乡这陌生的床上,尽管军伢也很累。。。还是迫不及待地掏出了小桃给他的信.说是信但没有信封.就是一张粉红色的信纸.是叠成"心"形的!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8-10-13 00:03:11

点上一支烟,展开那封信.小桃的字体很细小.但很漂亮...军伢: 你好吗?身体健康吧!见信如见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你已经在外地了吧!这是我们第一次用书信的方式交流.感觉怪怪的,但是没办法了.因为我们已经相隔遥远!过年的时候,去你家拜年.你不在,听我堂哥说过完年你就要出去打工了.虽然和吃惊.可我理解你!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你能继续读书,因为你是个聪明的人!当然,不是说只有读书才有出息,只是觉得你这个选择是不是冲动了点... 军伢,是不是人在写信的时候都很容易回忆起童年,尽管我们还不算是"大人" 这个时候我却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我哭了.... 看着你钓鱼,看你爬树,和你一切去偷瓜,和你背靠背的坐在湖边畅所欲言...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内心的财富!在以后的生活,我将做一个守财奴.不会随意挥霍我的美丽回忆.从此以后,我也将为我的心门挂上一把心锁,然后丢掉唯一钥匙...我们..我们可能再也不会有那时候的快乐了,自从我家搬到省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的心情..或许是心态..再也快乐不起来!喜欢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彼此沉默,我也会觉得是幸福的...可如今...我真希望我们是陌生人.也许这样我才会有勇气面对生活.因为首先,只有能面对生活我才能有勇气面对你...可这毕竟是希望.而不是事实...所以...以后,我们只能是陌路人... 原谅我的这些话语.我知道你一定会难过的.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如今... 你不是一个轻易动怒的人,我也知道你不会恨我的... 军伢,我找不到要你忘了我的理由,可...还是要对你说:忘了我吧....
 桃 2000年正月初一手握着信纸,军伢的手在颤抖...双眼盯着对面竹板床上的物品发呆!木板上有一个红色的塑料杯子.是别人刷牙的杯子,杯子里斜靠着一支牙膏.牙膏袋上面有幅微笑的嘴....军伢是个冷静的人.也是个会分析的人...此时的军伢失去了所有的冷静.也没有了丝毫的分析能力...只有乱...乱...他很想冲过去摔了那个杯子,不要再看到那张微笑的嘴....军伢的手一抖,甩掉了那剩下的烟蒂,原来烟已经在他发呆的时候烧到根部,烫到手指了...这一烫,手痛,人却平静了.看他的脸,仿佛和平常没有两样.他开始努力回忆着和小桃的以前...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恼了她...外面的汽车喇叭声频频不断,偶尔还听到一些外乡人说话.还夹杂着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声...他试图在这混乱环境中在那混乱的思绪中寻找一点头绪..可是此刻他的脸部表情和心里表情完全是大相径庭....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8-10-17 20:45:03

"应该有原因的..."他想,等找到工作后就回信小桃,想必能弄清楚.这是军伢苦苦思索之后得到的结论.尽管是什么原因无从知晓.他决定不想了,但毕竟没有那么豁达.这个下午,是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失眠...外面的太阳从那个所谓的窗户钻了进来,直射军伢的眼睛.虽然是春天.但在南方下午两点的太阳还是让人有点热的感觉,偏偏他是个害怕炎热的人 .无数的灰尘在这刺眼的光线中缓缓飘动,像有生命般一样,肆意的在军伢的眼前张牙舞爪,还有这破烂不堪的宿舍,一切都是那么杂乱无章...他的心情!也随着那封信飘忽不定.就像那被空气左右的灰尘,不能自主!"可恶的阳光..."军伢一下坐了起来狠狠的埋怨了一句,躲开那让他怨恨的阳光."怎么了.."伟伢被那声埋怨吵醒了,蒙胧地询问他"没什么.你睡吧.""睡什么睡,刚刚做了个美梦就被你弄醒了,我告诉你啊,刚才我梦见天上掉了很多很多钱...拣都拣不完"伟伢美滋滋的说"你做梦吧!"军伢讥讽的说"嘿嘿..我本来就是做梦嘛"伟伢打趣着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掉馅饼"军伢说"不掉馅饼,掉烧饼也好啊!"伟伢说"好了好了...不和你罗嗦,睡觉"军伢不耐烦的靠近床边躺下去,避开了阳光."吃错药了吧"伟伢嘀咕了一句也躺下去了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8-10-21 21:20:48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袁志亚在2008-10-20 8:47:22的发言： 又认真的看了一次里面有很多我们小时候生活的痕迹也有很多是楼主的智慧结晶偶还是有很多疑问如:钢管勒个名字怎么来的(应该是小羊尔的原型吧!)是为什么伟伢在文中会向恩敲诈烟(你怎么把别人向你敲诈烟的事情算到伟伢头上)结合的为什么两姐妹叫勒个名字(小桃,小叶)随意想起的伟伢叔叔的原型是谁!(胜爷,但是黑也有老婆啊!)不是最后建议楼主把更多的人物写进来如:老砖,细毛等穿开档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写进来不能变成自传把某人的形象写好丰满一点,古样偶才有看的欲望.不行,呵呵</div>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8-10-23 20:35:55

八夜晚来了.在这个南方的大都市,车水马龙,人头颤动.一丝晚风吹来.让人神清气爽,没有白天烈日焦灼的烦躁.严重污染的城市.像是颠倒过来了.天上不见一颗星星.地上的万家灯火却好像乡下的夜空.点缀着无边的大地....下班的人都在林立的商铺里找寻找自己想要的商品.店里面传出来怒吼的歌声为店主打着免费的广告h.吸引路人的目光.地摊小贩的小喇叭也不甘示弱地反复播放着自己录下的叫卖声..."来,大家点菜,喜欢什么就点什么.今天我请客,为我们的铁齿铜牙接风洗尘!"细兵手拿着一个破旧的菜谱环顾一桌的人豪气干云的说.细兵是军伢一个村的.比他大三岁.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已经五.六年了吧.在一家大型电子厂当拉长.一米八的块头.还有那帅气阳光的笑脸.听说在厂里迷倒不少女生.这是后话.这是一家在大路边的小型菜馆.名字叫"重庆人家",面积不大.装潢的也不够什么档次.但整体感觉很清新.干净.生意很好!客人爆满.店主是地道的重庆人.加上菜的却做的是好味道.所以这样一个小菜馆在这样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能生存下来.看来.这里的厨师手艺很高!圆桌一圈围坐着依次是军伢,伟伢,细兵,文生,秀萍.建业,平头.小莲.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如今在这异乡团聚在一起,显得格外的亲近!毕竟是远离故乡.所以就显得更是亲切!都唧唧喳喳的用家乡话互相打闹,闲聊."秀萍,小莲,你们两个现在像个城里姑娘了啊.头发拉长了.衣服却变短了..哈哈..."伟伢对两位小妹妹调侃地说.表情竟然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自然."死远点.个个像你个土豆一样就好啊!"秀萍手端茶杯还嘴说.秀萍比军伢小两岁.也就是十六岁,由于农村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所以他们这一群人大都早早的告别了校园,来到这陌生的城市为自己的家庭做一份小小的贡献!看她一米六五的个子.身材修长.白皙的脸庞,上身一件短袖T恤,配上蓝色的牛仔裤.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当然不是说她显老.只是给人一种久闯社会的精明女人的感觉!相反的小莲就显的很羞涩,一身工厂制服.长长的头发随便的扎在后面.很朴素.在一旁默不作声.可能是胆子比较小.不说不笑.眼睛里还隐约透露一丝忧郁.她才十五岁.小小的年纪出外奔波.是想家?还是想学校?还是...这一群八十年代的孩子,虽然没有经历父辈那样的艰苦.却也没有享受到生活的甜蜜.童年的时候要帮助父母做农活家务,长大了,有些家里不能再供他们读书了.就只好出外挣钱补贴家里开支.秀萍就是一个例子.本来在学校的时候.她的各科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就是因为她哥哥在上大学.弟弟也上中学了.家里负担太重.虽然父母没有说什么.但秀萍...我们可爱的秀萍...聪明懂事的秀萍..曾经在没有电灯的岁月,在月光下苦读的秀萍...毅然地选择了打工...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8-10-25 21:22:28

时间不多慢慢更新吧。呵呵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8-11-25 05:30:56

那年,秀萍哥.志.手里捧着北大录取通知书,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到后山的一棵桔子树下...背靠树慢慢地滑下去.像一滩泥一样坐在地上...看着那张学子们都梦寐以求的通知书,.眼泪唰唰地往下流...

七月的山上.阳光穿过树叶的空隙.那黄色的光点随着树的摆动也一闪一闪的来回移动.煞是好看...你会感叹农民的双手也是一双艺术的手.在这小山上耕耘一幅人间美景.树上挂满了果实.看那金黄透亮的桔子,看那青里带红的李子,,,一个一个绽开了笑脸,稠密的叶子迎着风欢快地跳着丰收的舞蹈....也似乎是在为志的收获而雀跃.

志那张英俊的脸,虽然才只有十八岁...本是一张稚气十足的脸.那张才十八岁的青春英俊的脸竟然也留下了苍老的痕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从上学之后.从小学到高中.一到假期志就帮着父母干农活.无情的岁月一视同仁的也在他的脸上映下了属于农民才有的特点...黑黑的..黄黄的...志是个沉默的人.父母总是叫他只要安心读书,不要下地.可他总是一言不发的跟在父母身后,重复着农活的动作.尽管很吃力.但他咬着牙扬起那双瘦小的手臂坚持下来...父母心里明白志的想法.也不再说什么.有一种沟通是无声的...

这样年复一年,志家的果园总是最好的.学业也得到了肯定...丰收有的时候却换不来收成.收获的水果也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少收益.学业的肯定却给家里带了更重的负担!这就是天下所有农民的悲哀....

志抬起了头.流下的泪水带走了他的痛苦.带走了他的忧虑.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清醒,而不是抱怨.目光里带着坚定....继续读书,用知识改变家里的面貌.如果因为困难而放弃.这个家就永远不能改变.他收起了通知书,大踏步的下了山...

这一年,秀萍也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市一中的通知书.秀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坐在灶口正给一家人准备着晚饭,慢慢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秀萍的手移向灶口...火苗忽闪忽闪的...就要吞噬那张不普通的纸,,,,也就要吞噬秀萍的未来....

"你干什么!"志一把夺过妹妹手里的通知书大声吼着秀萍突然埋头痛哭...

志一下明白过来,抱紧妹妹.紧紧的抱着妹妹.... "你傻什么啊.不要这样!一切会好起来的..会有办法的.."哽咽的声音缓缓地从嘴里说出来,兄妹两抱头痛哭

"妹.我想好了.我边读边打工,会减轻负担.家里再想想办法...你一定要去读书...等将来我们毕业.工作了就会好起来的!"志坚定的说

秀萍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流泪,她知道,哥哥说的只是无力的事实.这个时候家里再怎么打算是供不起了...况且弟弟也在中学,成绩也很优秀,一定能考上大学.她慢慢的推开哥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那是条蓝色的却凉料子的裤子.是妈妈改的.腰上有个暗袋.她从哥哥手里接过通知书,抹了抹眼角.红红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塞在暗袋里...目光也带着一种坚定对哥哥说"哥,我明白的....我会一直把它带在身上...永远..."

志以为妹听进去了他的话.就在一家人商量怎么办的时候.秀萍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和姑姑去广州..."就转身回房....不用说话...一家人都明白再说都是徒劳..这一家人就是这么的彼此了解...

这年的秋天,志,北上了.带着一种无奈的伤痛离开了自己生活十八年的乡村...带着一种目标去求学了.同样是这个时候.秀萍南下了...带着一种遗憾的伤痛离开了自己的亲人...带着一种责任去打工了...

[ 本帖最后由算了吧于 2008-11-25 05:37 编辑 ]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9-4-8 20:36:47

九
对于一群农村孩子晚间的活动可以说是单调且乏味。酒足饭饱之后的他们，看电影？消费不起。泡酒吧？还是消费不起。去一些娱乐场所？依然消费不起！只好去逛街，逛商店。就算是逛商店，也只是光看不买。
“你带他们去逛逛吧，我和建业去打桌球了啊。”平头对细兵说
   “好的，走，兄弟们。去看看广州夜景。”细兵扯着嗓子
   “建业，我跟你说啊，咱们工地上那个煮饭的女孩子真好看。要不要去追啊？呵呵。。。”平头说
   “算了吧，就凭咱们这样脏兮兮的土帽子。人家那么漂亮不得找个有钱的啊。。”建业泄气地说
   “那有怎么样！我就不信我们这些做泥瓦匠的讨不到漂亮老婆”平头说
   “行！你本事大！祝愿你早日找个像潘金莲一样的老婆。。。哈哈。。。”建业说
   “去你的。。。”平头用球杆敲了一下建业的肩膀
   平头和建业都是在工地上学泥瓦匠的，平时接触的女孩子比较少。也很少有时间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们在一起聊的最多的就是女孩子和钞票。聊女孩子如何的漂亮，聊将来挣钱的多少。
   军伢他们一行人就在平头和建业的打闹声中渐渐走远了。军伢和细兵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伟伢和秀萍，小莲和文生走在最后面。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一群很近很紧的人，随着更进一步的分离。又会形成各自的小小圈子。就像文生和小莲，他两都是属于比较老实寡言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组成了走在最后面的一组。而伟伢紧跟着秀萍，那也是自有他的原因。
   细兵却极力地在军伢面前规划着他的人生蓝图。军伢有些心不在焉。军伢的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那封信。当然，唾沫横飞的细兵是没有看出来的。所以，他依旧还是唾沫横飞。目前，在他们几个当中，好像也只有细兵有权利大肆地渲染自己的蓝图吧。。。毕竟在那样的圈子中，他是个拉长，是个“官”！
   “秀萍，你哥在学校好吗？”伟伢找秀萍闲聊着问。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在秀萍面前还是很拘谨，仿佛肚子里的语言因为看到秀萍而关上阀门。只能机械的挤出一些生硬的话题。
      “很好啊！我哥在学校很吃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有奖学金。老师们都很喜欢他。还有，你知道吗？我哥说他毕业了还要考研读博士呢。。呵呵”相反的秀萍却是兴高采烈地无限幸福地描述着哥哥的现状。像细冰一样没有察觉军伢的心不在焉，秀萍也没注意伟伢此刻“不善言辞”的异样。
      南方的春天，本来是冷的天气。却有着热的温度。潮湿的气候。城市的下水道里的污水流到河涌。阵阵晚风吹来，有一股涩涩的味道。。。
   这味道，多像这群农村孩子的青涩感情啊。。。

算了吧 · 发表于 2009-7-18 19:14:42

太阳跟往常一样冉冉升起，清晨本是让人呼吸感觉最舒服的时刻。但在这个忙碌的都市，到处充满了飞快的步伐。工厂开工了，工地的机器也运转了，车子跑动了。致使清晨已不清。上班族一手拿早点，一手捧着饮料。行色匆匆地赶往自己的单位。那些步子散漫的大多是本地的老人，散步的，买菜的，送孙子上学的。。。就是这样的清澈与浑浊构成了一幅国泰民安的生气。

   军伢醒来的时候，老乡们已经上工地了。第一次睡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异乡，他俩都没睡好，也睡不着。其中有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也有对异乡陌生的新奇。

   起床的时候，他俩才发现还没买日常用品毛巾和牙膏牙刷。与是就用老乡的毛巾洗脸，可刷牙就让两家伙就犯愁了，因为这工地很大，离工棚最近的小店在至少两里之外的地方。

   “走，去买牙刷去。”军伢说。

   “啊！那么远，先用下我叔叔的算了，等下出去再带回来就是了。”伟伢沮丧的说

   “神经！这样你就不觉得不卫生吗？”军伢说

   “哦！那好，你讲文明，讲卫生。可脏话还是从你嘴里出来了，呵呵。。。那我这样说，咱们经常在一起吃饭，你的筷子在碗里搅一下，我的筷子在碗里搅一下，这不就好象是你的牙刷在我的嘴里捅一下，我的牙刷在你的嘴里捅一下，一样的道理吗？为什么筷子能混，牙刷就不能混！”伟伢争辩着

   “死远点！不去拉倒，我自己去。”军伢拉着个脸说

   虽然他们在一起有斗不完的嘴，骂不完的话，可无论对一件事有着怎么样的分歧，这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最后军伢顶着早上八点的太阳去买牙刷牙膏，伟伢就呲着牙用他叔叔的牙刷。

   才早上十点，阳光已经很是毒辣。军伢和伟伢满怀信心地去找工作，这份激情冲淡了烈日的烘烤，他们相信自己已经是能挣钱的大人了，他们甚至畅想自己拿到第一份工资该怎么花了。心里阵阵清凉。

   临街招工的工厂，都在自家门口挂着一张贴着红纸的木板。每块板上的字体都不一样，充分地显示出了中国字体的多元化。至于在郊区的工厂，有很多就是派一个人在人流量大的地方手持一块牌子追寻着过往的找工人。军伢他们就是在这样的区域来回逛游。

   他们的衣服虽然旧但还得体，惟独脚上的布鞋走在这人流不息的街道显得格外“耀眼”。

逛了半天始终没能找到一家觉得自己可以一试的工厂，因为没什么技术也没文凭，而这些招工的基本上是需要技术的。车工，模具师傅，电焊工等等。。。于是，这一天他们没能开一句口询问为自己找工作的机会。

第二天，他们开口了。可结果是各自被骗了五十元的介绍费，工作还是没有着落。。。

   第三天，他们开口了，没被骗介绍费，但工作依然没有着落。

   第四天。。。半个月了，军伢和伟伢还是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工作，从家里带来的钱就在这顶着烈日的来回日子里所剩无几。工作还是没有着落。

   “唉。。。这天真热。。。”伟伢长叹一声说

   “是啊，晒到心里去了。。。”军伢悠悠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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