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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南宋统帅余玠评传 长郡 史 纪 敬撰 [打印本页]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6 11:32
标题: 南宋统帅余玠评传 长郡 史 纪 敬撰
   前言:笔者为什么再写《余玠评传》
      元季官修《宋史》用了两年半时间,共500万言。若注意到列传中南宋文臣武将由列传一百一十七李纲算起,至列传一百八十四谢枋得殿尾,上传者共460人。南宋前期者如列传第一百二十四岳 飞占篇幅4408字,末期者如列传第一百七十五余玠占篇幅2536字,在同类型“列传”文献中,这两位历史人物传记的用字量都是超乎寻常的。《岳飞传》事跡因皆取自其孫岳珂的家传《鄂王行实编年》,只需抄撷之功;其被害死,“天下冤之,闻者流涕”(语出列传第二百三十二《秦桧传》),其时,全宋人民对岳飞之死,都处在悲愤的气氛中,岳珂写《鄂王行实编年》,述事稍作夸张以致失实,能够为人接受,并不奇怪。比方说由南宋京城杭州至岳飞军队驻地郾城,相距二千余里,即使是金牌快递往返行程亦需八九天,说“一日下十二道金牌”,实在是戏剧性。(参见邓广铭《岳飞传》)。余  玠活动处于南宋末期,除了其好友阳枋,于余玠生前写过《余大使祠堂记》短文外,无《传》记文参考;宋史官于南宋中叶以后所发生的历史事件也“罕所记载”。    《余 玠传》篇次文字出于元人手笔。虽《传》述其死“蜀之人莫不悲慕如失父母”,并将蒙宋战争中的“敌人”余 玠放在蒙人最敬畏对手的位置上,对其行事据实收录;然有关元军战争失利的记录,有多所刪削,其生平履历,则不甚措意,遗留下一些短见偏见和陋见,是其缺点。由于元季短,《宋史》成书时间仓促,再加上文化理念上的差异,缺漏颇多,在二十四史中早就有繁芜杂乱之称,谓其“舛谬不能殚数”。章太炎说过:《宋史》虽然芜秽,然而删剃其繁,就得增补其缺,看来史料就不充份了。就是明朝遗文,今存都者也不及百分之五,即或修改《明史》都很难(见北京图书馆《文献》第十二辑)。于《宋史》,后之人都屡有重修之议,何况其中之余 玠一《传》。但从《宋史》改訂之作虽多,却沒有一部能夠取代《宋史》原著可知,《宋史》只是有缺点,并未失其重要史记地位。读《余 玠传》亦如是,再写之意在发扬光大其精神。加了些字,亦只是在完善与作可能的补充上下些功夫。这是基本立场。
      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汗国于南宋宁宗开禧二年(公元1206年),经努力开疆拓土,迅速崛起。二战后曾有人说:如果当时世界上出了两个希特勒,会将世界翻个身。这是人类进到了热兵器时代发生的事;而且,希特勒不过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其实早在距今八百年前的冷兵器为主的时代,有了一个成吉思汗,己经够格将地球翻一个身了。况且,成吉思汗是成功的胜利者。由成吉思汗及其继承人曾建立了北抵北极,南抵印度洋,东临太平洋,西临波兰、匈牙利、罗马尼亚,曾成为横跨欧亚大陆的,包括四大汗国在内的“大元蒙古帝国”,且其后裔延续到莫卧儿帝国(1526年-1858年),注意到“莫卧儿”仍是“蒙古”两字的音译,可证明其为元蒙政权延续的话,其统治及影响长达552年之久。以“聚如山丘,散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的蒙骑,从其世界性作为与影响而言,尊“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为武功圣人,当之无愧!
      中国社会发展进程到了宋、辽、金、夏、蒙元时代,各种社会矛盾,首先是受民族文化矛盾的带动,都激发到了闪电鸣雷的程度。历史演化进程的本身也确乎是一条神龙博击于极其壮阔的波澜之中:见其头,不见其身;见其身,难见其尾。好比如产生于中国南部海洋里的飓风,设若它不是一次次地降临人间,而是几个顺序号,甚至是几十个顺序的飓风同时产生降临于大地,或其威力如同并发或串发着众多七、八级以上的地震突发性降于世界一样。果真如此,那将是怎么地不得了,又将是怎能么地了不得啊。这样的自然灾害我们尚未见识过。但是如此规模的社会大动荡,却降临于宋元之际辽、金、夏、蒙、宋、大理、吐番等统治区的中国大地。从整体效果来说,如此规模的社会大动荡,竟然能被博大精深、无与伦比的中华文明,以无限的创造激情所包容,形成了中华民族规模最大的第三次民族大融合;而其过程,则正如四百年前法兰西作家蒙太涅写在法文本《中华大帝国史》书页上所赞:“中国的历史告诉我们,世界是多么地辽阔而变化无穷,无论是我们的前人,还是我们自己,都有没有彻底了解它。”
     从南宋末到整个元季,对历史人物功过的研究,最是中国历史的冷门。专授辽夏金元史的姚从吾教授(1894-1970年)指出:欧洲的东方学家们,汉学家们,以及研究中国历史的专家们,对于南宋与蒙古的关系如何,他们所知,尚不甚多;即使是德国(姚早年留德)傅朗克教授(1863-1946年)编的《中华通史》,对余 玠在山城设防,保卫巴蜀,与蒙哥汗的战死钓鱼城,一些大事,都不甚了了。(《余 玠评传•序言》)姚从吾教授身居台湾,以对中华民族的历史责任感,在身边无大陆资料供给的条件下成书两万字的《余玠评传》,开蒙宋关系研究先河。接着任教于四川大学的陈世松先生,按姚氏提供的线索,在大陆搜集资料,还到湖北广济作了调查,成十万言的《余玠传》。两书之出版,对于余玠从淮东受南宋名将赵葵器重,从事抗蒙战斗五年成为一名常胜将军,受朝廷累彰其功渐历峻职制置副使(大军区副司令员)起,到临危受命成为南宋巴蜀西线统帅(大军区军政一把手!),仅一年川局改观,不十年而以险制骑,使蒙古军逡巡却避,成为超时代水平天才军事家的功业过程,作了完满的交待。将一位南宋末期抗蒙常胜将军、川蜀西壁统师余 玠的历史功绩还原貌于世人,得到世人的钦佩敬重,姚、陈两位功不可没。
       笔者湖南长沙人。1958年受命由武汉军区转业到了余  玠宝籍,一住至今五十多年。到了广济,由于要先熟悉历史环境,始知余玠历史人物之名。1983年后,应聘参加(第一、二两轮)修地方志,始以历史的责任感搜罗整理其事迹。实话实说:若没有看到陈世松所著《余玠传》和陈先生介绍的姚从吾教授所著《余玠评传》内容,无从谈起余玠的详细。但是,在读两人所作《传》记的同时,也觉察到姚、陈俩先生成书两《传》时,囿于历史环境,很多源于地方的史料无从获得。同时,在纠正了古人“短见”、“偏见”和“陋见”的同时,又新增或肯定了一些误会或错觉,必待澄清。下举数端:(待续)

作者: 彭康华    时间: 2011-11-6 17:39
过来看看i。
作者: 尹生    时间: 2011-11-6 19:31
这段武穴名人的历史必须弄清楚,有劳了
作者: 野猪    时间: 2011-11-7 11:54
楼主原来是湖南人,但比大多数武穴人都更了解武穴这个地方的过去!
作者: 野猪    时间: 2011-11-7 11:58
武穴应该是个出“硬骨头”的地方,岳飞,文天祥的后人都在这里生活,还出了个余玠~~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10 01:01
标题: 辩今人对余玠历史身世的七大错觉
       辩今人对余玠历史身世的六大错觉
      1、籍里广济:姚从吾教授是主张余玠籍贯湖北广济说的。经过陈世松的亲自“调查”,却“坚信”余玠是湖北“蕲春人”。这一点,从蕲春人至今没有领情,便可辨别其判断失准。要说现今各地争“名人效用”,余玠在民间知名度不高,但在知识界和史学界则早己声振林木。清乾隆和雍正时,浙江与江西《通志》就引经据“谱”,将其列为各该省历史名人了。陈先生的“蕲春定论说”经不起推敲,却于近年在网上重兴燃起了历史上早己存在的“余玠籍贯”之争的战火。
      2、幼年上学的地点:余玠在故乡广济县城梅川横岗山青著寺。陈世松先生在肯定余玠是“蕲春人”的同时,以《宋史•余玠传》有“少为白麓洞诸生”一语,加上清雍正时《江西通志》有余玠“分宁(修水)人,侨寓蕲州”一说,便取“少”字即“少年”切入,对余玠生平作出第二大“肯定”,说:余玠幼时在修水宗族处居住,便就近到在庐山的白麓洞书院上学。驳余玠“就近白麓洞上学说”很容易:因为白麓洞书院不是蒙馆(小学),也不是一般县学的经馆(类似中学),而是宋儒讲学的中国四大书院之一的“学府”,至少类同于今天的大学、研究院,怎么能说余玠“少年就近”就上了类似如今的“大学”了呢;再者,余玠少年时代,白鹿洞书院被韩侂胄(1152—1207年)兴“庆元党禁”封了门,余玠何能在一所被封了门的学校“上学”呢。陈先生可能对于宋时的学制和“庆元党禁”事不大清楚,故生“想当然”的“结论”。
      3、乘时出山,不是亡命从军   余玠从戎救国的志向不能被歪曲,也不宜庸俗化。《宋史•余 玠传》对余玠介绍,以“家贫落魄无行,喜功名,好大言…尝携客入茶肆,殴卖茶翁死,脱身走襄淮”立意下笔。此种笔削历史人物余玠的方式,或是修元史者思惟方式的一种表露。但既为作为正面历史人物余玠立传,经过这番描述,等于将阅者心目中的英雄人物,首先便包装为“落魄无行”、杀人亡命”,为求脱身混入军营立命安身的混混儿形象。这与余玠身世和历史事实不符,与中华文明传充思惟习惯更格格不入。不说是中国人美德有“为尊者讳”的明训,余玠出山时,年近不惑,己远离青年盲动期心性;选择投笔从戎的时机,正值金国被宋蒙联军灭亡,南宋理宗亲政,史称“端平更化”、政局启用真德秀(1178-1235年)、魏了翁(1178-1237年)等十余儒家治政,号为“真儒为用”大获民心时期;余玠赴淮东谒见制使赵葵,又选的是赵葵北伐“端平入洛”不遂,急需人才辅佐解惑之时,这是不可或缺的时事造就英雄的时代背景;余玠以“长短句”《瑞鹤仙》词谒淮东制置司使赵葵,除了表明愿意支持赵葵主动出击收复大好山河的宏大志愿外,亦是余玠入伍动机的第一手真实资料。对此,陈世松先生不但未据余玠出仕时的宋蒙形势作出客观正确判明,反而就事论事,在为伟人余玠如何减轻“杀人亡命”罪愆上下功夫。陈先生文字用了不少,却等于是越描越黑,使伟人余玠未成名之先,己成了一名有“污点”青年哙武之人。
      4、金牌问题:《宋史•余 玠传》述权臣谢方叔又“阴嗾(陈)世安密求玠之短,陈于帝前。于是世安与玠抗,玠郁郁不乐。宝祐元年(1253年),闻有召命,愈不自安”。说的是因余玠“久握大权,为朝廷猜忌”之事(1984年版《辞海》“余玠”条)。事因左相谢方叔轻听子侄之言,向理宗皇帝不断进谗言之下,宋理宗于这年五月十七日甲午(6月14日)和六月初三庚戌日(6月30日)前后相距十七天,先是发出召余 玠还朝“奏对”,后己接得重庆方面余玠“病革”的奏报后,授余玠为“资政殿学士”的第二道“金牌”,于前后相距十七天内发了两道“庚牌”召余玠还朝之事。(均见《理宗本记》)问题出在:《传》文将“愈不自安”,接着便说“一夕暴下卒,或谓仰药死”,由此因果语句给予人们以“闻有召命愈不自安”而“暴卒”的错觉。笔者从《余氏谱谍》查知,余玠病故的日期为1253年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6月23日),在余玠逝世前,己病了十天以上,此期间,理宗皇帝召其还朝“奏对”的第一道“金牌”此时还在路上,并未到达重庆呢。所以余玠之死于久病,与理宗下达的庚牌并无关联。姚、陈两位想寻到余氏的“家传”没有如愿,因此在无法澄清事实之余,倒是加深了人们对余玠死于理宗两道金牌“愈不自安”的错觉!
      5、余玠死于“暴下卒”不能简略为“暴卒”(猝死)  余玠病危前,己发病十天左右。光绪年《开化县志•玠府君墓志》也说:余玠之前因宵征露宿而有臂恙,当时旧病发作,又吃了河鱼,(加上时值酷暑或染时疫!)因此余玠死于“暴下”,当是害痢疾类时疫至大泻不止无法抢救身亡,非是“猝然”而死。姚、陈两位对“暴下”二字不可省略为“暴卒”作了纠正,但因他两位仍倾向于“余玠受害身故说”,因此无济于此项错觉的广泛流传并渐至肯定。
      6、余玠“或谓仰药死”为民心愤懑之词   《宋史•余 玠传》本有“一夕暴下卒,或谓仰药死”的说法。但此“或谓”云云,经查出于宋末出版属于野史性质的《宋季三朝政要》一书,该书也并不作肯定。由于余玠死后一年,其政敌谢方叔等对余玠及其家人横加迫害,并纠集了一大批人对其搜罗资料罗织罪名。从其罗织罪名中,用上了“天毙此玠”等毒辣恶言,但并无只字涉用至“自绝于朝廷”等语,可知关于“余玠喝药身亡说”,是岳飞受奸臣“一天下十二道金牌”连想引发,实为民情愤懑,并无真凭实据。《宋史》其书为表谨慎,以“或谓”示其并不肯定。姚、陈两位因倾向于“仰药身亡”说,对之作了并不肯定的肯定,流毒不浅。如1984年版《辞海》、《中国历史大字典》等,连台湾高中军训课本中关于余 玠之死的“暴下卒”句省“下”字,均记为“暴卒”,将大泻不止的一种症状,不经意改成了事发突然,所谓“猝死”的死法。进一步,如《广济县志》(1994年版)肯定地书为:“余玠知有变故,愤懑成疾,于是年七月服毒自尽”。《中华军事网》载《四川旅游》的材料则进一步说是“被逼自杀”。还有更新奇的想象出于“文革后”1981年第一期的《西南师范学院报•余玠治蜀刍论》断:“余玠被暗杀的可能性最大。”。
      除上述若干观点外,笔者经过十多年深思,对余玠功业进行了深入发掘的有:关于余玠的婚姻,本文对余玠原配苏氏和继配黄氏作了简要介绍。关于余玠四川山寨以险制骑思想,发端于余玠继配黄氏建山寨于广济抵抗蒙军,余玠在四川经营的“山城防线”曾在高丽(朝鲜)抗蒙作战中被成功借鉴事,也作了发掘。对于姚从吾教授给余玠以超时代水平天才军事家的评价的事实,则作了系统补充。
      本文初稿完成于1993年,其片段先在地方报纸作了约稿发表。2003年后,又将部份内容上在国学网与荆楚网东湖社区版。东湖社区网文人气万人以上,引发讨论与转载风行。版主和网友们,尤其是一位家住台湾家藏书数十万册的网友“水电工”君,热心向笔者提供史料和图片,于此仅致谢忱。作为历史责任,颠扑不破,抛砖引玉,集思广益是笔者写作此文的的初衷。近日幸知《宋史•余玠传》己被国家教育部列入《高中文言文阅读训练五十篇》必读课文之一。不管是不是因笔者的宣扬引起注目,而受到教育高层的注意;既受推荐重视,笔者都自觉得与有荣焉。是为记。


作者: 起点电脑    时间: 2011-11-10 10:37
余川名人··········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12 07:58
     传颂余 玠功业的故事早己脍炙人口
       在进入本文所介绍的历史人物之前,请听我讲一古一今两位作者提及到本文主人翁的故事梗概。古书作者为冯梦龙,今书作者为金庸。本文主人翁则为余玠。两位作者虽然一古一今,而两书故事的时间都在本文主人翁逝世之后不久。两书故事内容不同,却同样将余玠定位为忠诚的爱国伟人,为余玠的不公正遭遇鸣不平,且请出余玠来为故事张目。本文要先说冯梦龙和金庸小说书中提到的,与余 玠有相关内容的故事,当然是为本文主人翁的出场“鸣锣开道”,炒热一下本文,提高阅者对人物余 玠的关心程度。
       冯梦龙:《醒世恒言•第十九卷•白玉娘忍苦成夫》
      两眼乾坤旧恨,一腔今古闲愁。隋宫吴苑旧风流,寂寞斜阳渡口。
      兴到豪吟百首,醉余凭吊千秋。神仙迂怪总虚浮,只有纲常不朽。
      故事说,南宋彭城人程文业官至尚书之位的儿子程万里,因为向当权者呈献“战、和、守”三策文章,触忤了“时宰”,弃家出逃,却被蒙军所掳,被送往兴元府,成了蒙古将军兴元人张万户的奴隶。一年之后,张万户趁蒙宋“罢兵”,回家将掳得的奴隶大多数卖了换成金银,只留下他看中的程万里等几名养作家奴使用,服侍张万户夫妇。俗话说,“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程万里虽然天天想逃跑,却还不得不假装乐意服侍“主人”。一日,张万户对程万里说:“我俩虽为主仆,实是一家亲人,只要不生异心,日后还有好处哩”。为了收买人心,还将夫人房里一名十六岁的,也是掳来的女奴配与程万里,撮合成一对奴隶夫妻。这与程万里撮合成夫妻的女人是谁?重庆人,是四川余 玠镇蜀时,嘉定府统制白忠的小女儿白玉娘。程万里患难之中,早见过这名美女。当然这两人亲热相处,只是同命相怜,并无儿女私情。今日凭着主人命令,得为夫妻,双双心中高兴。成婚之夜,相互自我介绍身世时,玉娘说:“不意余制置(使)身亡,元将兀良哈歹乘虚来攻(嘉定,今乐山境。公元1275年元军攻破宋嘉定府)。(城中)食尽兵疲,力不能支。破城之日,父亲被擒,不屈而死。兀良元帅怒我父守城抗拒,将妾一门抄戮。张万户怜妾幼小,幸得免诛,带归家中为婢,伏侍夫人,不意今日得配君子。”作者冯梦龙录下这个故事的立意是“夫妻本是鸳鸯鸟,一对栖时一对飞”,与现代眼光里的思路,不能同日而语。故事的过程繁复,六天新婚后,两口子即被迫“劳燕分飞”。白玉娘贞烈,经过两位善良女主人安排,出家空门为尼姑。程万里一年后,则利用机会从鄂州逃出,回到临安,得到父亲旧日下属的照应,进了官场。又十年后,改朝换代。再经过十年辗转,陈万里成了元朝的陕西行省参政大员。兴元府属于陕西治下,陈参政不忘旧人玉娘,命人寻着了苦守二十年空门的白玉娘,两人团圆。作者最后写:“程参政连得二子,自己直加衔平章,封唐国公,白氏封“一品”夫人,二子亦为显官。后人有诗为证:“六日夫妻廿载别,刚肠一样坚如铁;分鞋今日再成双,留与千秋作话说”。录毕本篇后,顺便为各位君子再加一小段余音:蒙元时,蒙古话称中国少数民族党项人和所建立的西夏政权为“唐兀”(蒙语音:唐兀特),陈万里封“唐国公”,估计在唐兀特地区。元季后期,唐兀有位名人余阙(1303-1358)者,元统进士,娶妻耶律氏。随父官庐州(合肥),因记得其先祖原系中原人,遂再称自己是“庐州”人。余阙官安庆太守六年,还兼着“都元帅”之职。这时己到了元庭统治后期,罗田人徐寿辉(?-1360年)在蕲水(浠水)首先打出红巾军义旗兴兵造反。1358年正月,红巾军大将湖北沔阳人陈友谅(1320-1363年)率兵东下攻陷安庆时,余阙徒步提戈与陈友谅军血战不胜,尽忠自颈,夫人耶律氏及小儿德生、小女福童三人投井自殂,被元庭封为豳国公。明太祖朱元璋念及各为其主,这余阙虽是敌人,值得敬祗,还为之立庙致祭。你说巧么,查起根来,这余阙却是本文所要说的余 玠的六世后嗣。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12 08:01
    金庸:《神雕侠侣•第三十三回•风陵夜话》
       时间是南宋理宗开庆元年(1259年),蒙古大汗蒙哥接位的第九年。
      金庸的故事说:桃花岛主黄蓉与其丈夫郭靖,命大女儿郭芙,带着妹妹郭襄,和郭襄的双胞胎弟弟郭破虏三人,北上晋阳邀请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到襄阳主持英雄大会。三姊弟从晋阳南归,遇上大风雪,受阻于黄河边上的风陵渡口,挤进镇上最大的一家叫作“安渡老店”的客栈。因天气所阻,客店早满,连“统铺”都住光了,店老板请这新来的三位,只能挤在生了火的大堂里,让大家挪出一片地方,“烤烤火,胡乱将就一晚,明儿冰结得实了,就不定就能过河。”三姊弟虽然不高兴,也只好听店老板吩咐坐了下来,与众人围炉飨火,夜话通宵了。
      旅途中相遇,人多嘴杂,百无禁忌,原本就是小道消息的“传播中心”,安渡老店里也不例外。可是这一夜,众人说来说去,无形中辐辏集中到一个话题上来:众人纷纷关心着襄阳守城的情形。有位湖北人说得有声有色,把郭靖、黄蓉夫妇夸得便如天神一般,引众人赞声不绝,郭芙三姊弟也听的津津有味。
     先生由襄阳抗蒙入话,突然笔锋一转,说到郭襄最为关心,也是读者关心的“神雕大侠”杨过,正在为蒙冤遭害的四川抗蒙将领王惟忠复仇的故事上来。只听得一个四川口音的客人忽然叹道:“其实守城的好官各地都有,只是朝廷忠奸不分,往往奸臣享尽荣华富贵,忠臣却含冤而死。前朝的岳爷爷不必说了,比如我们四川,朝廷就屈杀了好几位守土的大忠臣。”那湖北人道:“那是谁啊?倒要请教。”那四川人道:“蒙古鞑子攻打四川十多年,全赖余 玠余大帅守御,全川百姓都当他万家生佛一般。那知皇上听信了奸臣丁大全的话,说余大帅甚么擅权,又是甚么跋扈,赐下药酒,逼得他自杀了,换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奸党来做元帅。后来鞑子一攻,川北当场便守不住。阵前兵将是余大帅的旧部,大家一样拼命死战。但那元帅只会奉承上司,一到打仗,调兵遣将甚么都不在行,自然抵挡不住了。丁大全、陈大方这伙奸党庇护那狗屁元帅,反冤枉力战不屈的王惟忠将军通敌,竟将他全家逮进京城,把王将军斩首了。”他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呜咽,众人同声叹息。…。
      故事里蒙冤被害的王惟忠被害于余 玠死后一年。这王惟忠是四明(宁波)人,接余 玠任的也是四明人余晦,是前参政知事兼知枢密院事余天赐的侄儿。任命余晦接职四川时,连参加迫害余 玠的大臣徐清叟都说,如以“素无行俭,轻儇浮薄,不堪重任如晦者当之,臣恐五十四州军民不特望而轻鄙之,夷狄闻之,亦且窃笑中国之无人矣”!因为王惟忠是余晦的小同乡,当王惟忠听说余晦要来作他的上司时,王惟忠觉得好笑,叫着余晦的小名儿说:“余五儿来了也”。为此种下了遭到报复的祸根。宝祐二年(1254年)五月,余晦带着数万人马,在四川盐亭遭蒙军袭击,士兵溺死“不计其数”;接着又激发矛盾,苦竹隘守军、守隆庆的南永、沔州守将甘润忠叛敌,王惟忠失阆州。十月,由勘官陈大方,就是金庸笔下形容为“陈犬方”的,煅织王惟忠“丧师庇叛,遣援迟缓”的罪名,杀王惟忠于安东市,接着又进一步削去了余 玠“资政殿学士”职名之人。
     金庸先生是借着四川“客人”之口“话说” 余 玠的。余 玠原本得的是“暴下”(大泻不止)病十多天去世后,《宋史•余 玠传》载“蜀人闻信,无不如悲失父母”,与那四川人说的“余大帅守御,全川百姓都当他万家生佛一般”一般。那四川人比照着岳飞的被奸臣杀害,往下说:“说余大帅甚么擅权,又是甚么跋扈,赐下药酒,逼得他自杀了,换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奸党来做元帅。后来鞑子一攻,川北当场便守不住。”这也与民心愤懑不平,将各种余 玠死因的猜测汇总一句“受害而死”的话,便会不迳而走相恰合。
     余玠真正死因,至今众说纷纭,成了一庄疑案。典藉类多将《宋史》记的“暴下卒”三字省文为“暴卒”。连《中国历史大辞典》及1984年出的《辞海》于余玠条也是如此。一字之差,失之千里。从史记说,最早断定余 玠死于“饮药而死”的是成书于南宋末年的野史性质的著作《宋季三朝政要》。正史《宋史•余玠传》于“暴下卒”文下也加了一句“或谓仰药死”,不妨说那是引据于《宋季三朝政要》。1982年四川历史研究所陈世松以四川史学工作者“不容推卸的责任”,专门研究,成十三万余字的《余玠传》,据他推理,也倾向于“饮药”说。于是,余 玠原籍1994年出版的《广济县志•余 玠》据陈世松说,直接书写成“理宗听信谗言,召余 玠还朝。余玠知有变故,愤懑成疾,于是年七月服毒自尽”。不过最了不起的算是登在1981年《西南师院学报》的一份文章 大”。   

      余玠一生功业伟大,自不必在死因上纠缠不休。不过,能借史料日多,找到能还原历史真貌的资信,使余 玠伟大的形象,更加光辉夺目,应是本文下笔的宗旨。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15 08:34
     余 玠的籍贯成份与个人出身
       余 玠(1197-1253)南宋蕲州广济县(今武穴市)城关镇北郊白免山庄(今横岗山吴大村余家垸)人。父亲余加胜,母亲罗氏。南宋宁宗庆元三年(1197年)正月十一日乙酉(1月30日)上午巳时降生。因于其时曾祖父余槐堂有举人功名,在州城连城街佃屋作寓公,故亦可说是出生于蕲州州城。按乾隆浙江省《开化县志》有“庆元戊午年(1198)十二月辛未,母巩氏感异梦而生”之说,则为宋宁宗庆元四年。湖南《宁乡泉塘黄氏八修族谱》收余 玠《敏凝公赞》文,附余简介亦引此说。存异。其诞辰有一年之隔,则说明本文所用1197年说,与历史真实无大谬误。但有的网文指《宋史•余玠传》籍贯蕲州说为“误”,笔者不敢苟同。因为认籍贯为“蕲州或蕲州的州治所在地蕲春”,出自余玠生前好友巴川(铜梁)举人阳枋于余玠生前所作《余大使祠堂记》。故四川大学陈世松《余玠传》认定:《余大使祠堂记》作者阳枋是余玠知重庆后的第一批入幕的幕宾,又与余玠关系十分密切。阳枋写余玠为“蕲春人”,无异于余玠亲口说是“蕲春人”一样。陈世松先生曾于1977年亲到武穴查访,因值其时文革后不久,乡人不愿出示台湾《余玠评传》作者姚从吾氏认定的当有“家传”,无功而返。按笔者其后查到的《余氏谱谍》,记余玠诞生于蕲州城连城街,在州城生活多年,其州治地在蕲春县境,故余玠自认为是“蕲春人”亦无大误。笔者认定:他的曾祖父余槐堂虽然于南宋年间挈妇将雏,随移民潮迁徙,历浙江、江西投亲靠族,落脚在广济己上百年,且其妻室子孙墓葬于斯,族人主体也后再无它动;到了清初时,居住在黄梅和广济两县的人口已达48户规模,时为黄州的太守苏良嗣,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三月应余氏之请,为修整余 玠墓,写了一篇碑文,有:“义夫姓余,名玠,黄州之广济人”予以明确记述;且今武穴(和黄梅)一境,留下的以“余”冠首的地名,那都是,或曾经是余玠和余氏子聚族而居的地点,如:余祥、余埙(今省名为余川镇!)、余家河、余塘岑、余显、余河、余苏垸、余垸、余全益、余家垸等,故笔者将余 玠籍贯记在广济,经慎重考察,比较符历史实际。
     余 玠接受曾祖父的启蒙教育,其时启蒙教育的课本据陆游《秋日郊居》诗自注文披露,为《杂字》、《百家姓》类。至曾祖父去世后,全家人搬回乡下,于是在县城北郊的层峰山青著寺寺学里上“经馆”,当时教育比较发达的地方,初级教育分为蒙馆和经馆两级,州县经馆教材课程内容有:《周易》、《尚书》、《毛诗》、《礼记》、《春秋》等五经。(其时朱熹修《四书》,尚未普及入课本。)清康熙二十一年进士邑人金德嘉(1633—1710年)有诗《层峰山青著寺》就题名为“宋学士余玠读书处”。清副贡库世膺留《过余玠墓》诗一首:“听说余公墓,停车百感生。读书青著寺,筹策合州城。冉琎真名士,王夔只老兵。十年如可惜,全蜀等闲平。”点到了余 玠的功业,也提到他读书的地方在青著寺。余玠少年生活在农家,但他的八世祖为宋仁宗时与欧阳修、王素、蔡襄齐名的四谏士之一的余靖(1000-1064年),至曾祖父余槐堂仍有举人功名,故余玠仍属于生在国难离乱时期的没落士族中的书香子弟,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肓,于诗词、书法都有较好的功底。《辞海》余玠条称其为“寒士出身”措辞准确。
       余玠成年后,进对江的江西庐山南麓白鹿洞书院读经,是军事统帅级人物中止于当时惟一受过“高等教育”的“科班”人才。1994年版《广济县志》从陈世松《余玠传》说:“幼时家贫,(就近)就读于白麓洞书院”,欠斟酌。余 玠幼年时,“庆元党禁”正严,相似于“文革时期”,白麓洞书院被封停办了,这书院也不是一般的“蒙馆”,余玠怎么能“幼时”就上了“大学”?直到宋宁宗嘉定元年(1208年)时,“独相”史弥远(1164—1233)掌权开始。这年与金人议和成功,所以改元“嘉定”,时局相对稳定,加上史弥远出身于出了“三相加上一个王,十二公侯十个男,七十进士百多官”的四明(宁波)史家望族,一改其前任当权者韩侂胄(1152—1207年)当权十三年(1194-1207)间排斥大臣,反对理学,贬逐朱熹等因所兴的“庆元党禁”,学术禁区锢空气为之一舒,是庐山南麓白鹿洞书院得以恢复的时间。据清乾隆《浙江通志》引明弘治(1488—1505年)《开化县志》;余 玠在白鹿洞书院曾从在书院持教的宋儒黄榦(字勉斋)、李燔(字敬子,世称李洪斋)学。查宁宗嘉定11年(1218年)4、5月间,郡守邀请李燔担任白鹿洞书院堂长,曾邀同学黄榦、胡泳、陈宓等10多人来庐山交游,讲学《乾》、《坤》二卦,是白鹿洞书院鼎盛时期,余 玠为“白鹿洞诸生”,则时年二十有一岁,与其学历年岁相合。
      余 玠研究的方向白鹿洞书院教育宗旨有悖,故明朝人张博也《宋余玠守蜀论》认为余玠在白洞书院“道德君子”方面学力造诣不深,没有达到儒家成熟大度的水平,谈吐行事不免流露出行伍莽夫的气质,容易为老谋深算的当权者所不容。余玠本来就没有造就自己成为“儒将”的目标,而是将所掌握的文化知识用于造就成统帅型的人物。他在此期间潜心于兵法方面的学习,与对当时战局形势方面的深入研究,为他后来成为一位“卓越的有远见的战略家”,一位“超时代的天才军事家”(元蒙史学家姚从吾氏《余玠评传》语),奠定了深厚的基础。此顷,余 玠娶邻村苏氏女为发妻。苏余二姓,村相连,共祖坟山,苏氏始祖苏符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的孙儿,官湖广观察使。苏氏生长子,余玠为之取名“如孙”,形容其如孙仲谋,即以三国时的孙权的才为培养目标,表明余 玠对自已人生价值所定的取向。然而余玠为儿子取名“如孙”,也为后来攻讧罗织余玠罪名之一留下了祸殃。
     余玠由白鹿洞书院学成归家后,过着“躬耕田亩”生活。1221年春,左军元帅,人称“四附马”的金将仆散安贞(?-1223年)领兵侵宋。二月十八(3月13日)到了余玠的家乡,占了州城,毁了县署。后为南宋三代皆名将的衡山人赵范、赵葵(1186-1266年)兄弟俩所败。这次有名的战役,老县志载:“二月二十四日(3月19日)200名广济民壮突破金兵重围,冲进州城,分担北隅防守重任,英勇作战,直至三月十六日(4月10日)破城,大部殉难”云云。此年余玠二十四岁,作为研究军事“以身报国”为志的青年人来说,“见猎心喜”,正是观摩实践战争的大好机会。若说余玠亲历了此战,没有根据。若说事不关己,一无所得,未免不近余 玠性格,也将使他一生军事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不是说余 玠少年时就“杀人忘命,浪迹江湖”了吗。这时机正是他表现自己的大好机遇呀。当然,我们只从上述的叙说作想见:正是观摩了这次金兵的入侵,检验成熟了余玠所学,也使他对赵氏兄弟俩的为人品性作了充份的肯定,才为十年后以淮东为出山“从戎”目的地,而与“明敏达练受知于制阃”的赵葵,结就了相知的因缘。
      余 玠发妻早逝。继配黄氏,民间称作“黄婆”,是一位帼国英雄。其后人聚居村子称为黄婆寨,墓称为黄婆庙,“庙”中黄氏墓、碑完好俱全,在广济县余埙镇莲花塘附近。《余氏谱谍》记载,黄婆是处理余 玠身后及对余 玠后人惟一实施保护的人。民间流传黄婆率领村民建山寨设伪装抵抗蒙军的故事很多,这村子简直就是《水浒传》“祝家庄”里的式样规模,黄婆则是一位女“寨主”。此口碑传说,流传广,可以辅证:黄氏是余 玠后来经营四蜀山城防御体系的初师,或者这黄婆寨就是余 玠夫妻两人共同设计经营的耕战合一的“抗蒙堡垒”的试验地。湖南宁乡《宁乡泉塘黄氏八修族谱》收余 玠《敏凝公赞》文,也可以间接证明余 玠与黄姓有结姻的渊源。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19 08:37
     余 玠仕游入幕淮东受知赵葵
      1234年是宋季的大事之年。第一件大事当然是宋人梦寐求之的残金政权垮台。这年2月9日(端平元年正月初十己酉)金哀宗自缢身亡,金国被宋蒙联军灭亡,煎洗了积怨百年的“靖康”之耻,人人额手称庆,民心自然大喜。其次,大宋理宗皇帝赵昀,也是个传奇人物,他虽然是赵匡胤的第十世皇孙,出于支系旁门,却是早己挤出“封荫”,搬出“王孙府第”,成了绍兴市越西门内“寻常百姓”之家名叫赵保长的儿子,名为赵与莒的城市贫民子弟。赵与莒成年时,一次偶然的机会,被“独相”史弥远以“奇货可居”,从民间选入宫中,加以“包装”,才被送上皇帝位上的。于是,这第二件大事则是:这位“平民皇帝”坐了九年皇位,这年开始亲政,改年号“端平”,史称“端平更化”。他亲政后第一件大事就是任用真德秀(1178-1235年)、魏了翁(1178-1237年)等十余儒家治政,号为“真儒之用”。这秀才当家,不知柴米,说起来一大套,行起来“一锅粥”,其时并无建树可数。不过,儒家治国,虽无大建树,而其时民心却为之振奋。这第三件大事则是:这年7月(六月),理宗令准淮东制置使赵葵等趁金政权灭亡,率军乘时“北伐”,举图收复汴京、应天(商丘)、河南(洛阳)“三京”,史称“端平入洛”。  
      余 玠时年38虚岁,己隐居家中娶妻育子,躬耕田园多年。殊不知他本人却是在潜心研究兵法,定身立谋,许身报国。凡想成大事的人,都知道“时势造英雄”的道理,正如孟子说的“乘势”与“待时”的辨证关系。“甘罗十二为丞相,子牙八十遇文王”,说的是:时也,命也,运也!人生际遇各不雷同。余 玠人到中年,逢着如此“大好形势”,时不我待,正是到了以谋干主,实现负鼎之愿的大好时机。更不可错失的机遇是,赵葵主持的率军北伐,由于配合作战的大员们,嫌赵葵“主动出击”与宋代长期以来形成的战略防御思想不合。(注意啊,至今治史的人,还有“北伐”必败之说!)不积极配合,终因“粮饷不继”,为蒙军所乘,七月“败还”。“事后诸葛亮”们指责赵葵不自量力,启衅了蒙宋兵祸。朝庭则对赵葵以“师退无律,致后阵败覆”,对他作了“削职一秩”处份。(《宋史理宗记》)而“犟驴子”赵葵认为:管他娘的,只要让我在职就行,仍然壮心不己,积极招兵买马,进行总结备战,图更加积极地实现其“抚定中原”的既定目标,更需如今说的“干部决定一切”的人才为之辅佐。据魏了翁《鹤山集卷29》载《奏北军当思调伏庶内外相安》一文说:其时驻在扬州和泗州“垦田治兵”的赵家军“皆类新兵”,说明“端平入洛”不成功后,赵葵利用战后时间,大量补充了兵员。余 玠精辟分析当时的形势后,于是作出判断,决定带着家僮,身穿貂裘,负笈离乡,正在战争的当儿,出门远游淮东,找他久己心仪的赵葵。到了淮东,进了制司“招待所”,得到了以士子接待的礼遇。在“招待所”里住了多日,赵葵从前线“战败”归来,才抽空接见他。余 玠举绍兴四年(1134年)宋将李横、岳飞襄汉之战中大举“北伐”打败伪齐李成,收复襄阳、邓州、随州、鄂州、唐州(唐河)大片国土的例子,赞同赵葵对时局的分析,与其“分享”失败经验,分析“北伐”得失,并向赵葵呈新制长短句《瑞鹤仙》,表达“要乾坤表里光辉”的胸臆。赵葵闻弦歌而知雅意,两人心意相通,对余 玠自然十分赞赏。故《宋史•余 玠传》说:余 玠“受知阃制”赵葵。
       赵葵是头年(1233年)十一月才上任淮东,任制置使的。(《宋史》卷32)而余 玠写长短句《瑞鹤仙》,描写的是暮春景色,余 玠入幕淮东制司后两年无战事,所以本文从姚从吾、陈世松两位学者的断定:余 玠入幕赵葵为端平元年(1234年)。

      宋时名将一般都有两大作风:一是战略上趋于保守,宁可被动防守打成败仗,也不主动出击而招来一旦失利。赵葵不计个人得失,则是力主“北伐”主动出击者。二是对己对人,舍取间都极有分寸,赵葵也不例外。他不随便接受赏赐,也不随意进行施舍。除非有功酬功,有劳付劳。余 玠入幕赵葵的军营,不象有些穷酸,入幕就要选个好“差事”,小事不干,大事干不来。也不似故事书说的,有本事的人,都是坐在家里,就会有人来光顾。来了请他“出山”的人,也故作姿态,逃避不见,一旦千呼万唤请你出了山,还得筑台子拜将,第二天就有安排好的套路,让你一举服人,才使读故事的人过隐。姜子牙、韩信、诸葛亮等,都是一鸣惊人出人头地的。又如岳飞,本来是穷小子从军,由“敢战士”(敢死队员!)出身,而《说岳全传》则编了个岳飞“校场比武,枪挑梁王”的“落难英雄”故事来包装他。赵葵是实际人,无功不得授禄,新进来的人,安排可以,但还得从基层做实事干起。赵葵虽然对余 玠的“笔试”卷子“阅而壮之”,到了分配工作,也不例外,还是得从品级之外的进义副尉“试用”一年。那两年,淮东无战事。淮东制置司于北伐前己将驻地由扬州移到泗水之滨的泗州前线,有大量的战备工作要作。美国大发明家艾迪生说过,学机械有出息的工程师必先从金属铸造实际入门,由搬泥巴沙型初级事干起。余 玠“一鸣惊人”的事还在两年之后。他入幕到了赵葵的淮东“军区”,自己就主动积极参加备战劳动,“修车马,备器械,以为野战计;固城壁,浚壕堭,以为强边之图;宽民力以固邦本,衍军储以实塞粟。”的基层工作。一年后,以“明敏达练,受知于制阃”赵葵,也只是升之为地方“民办”类别的“从八品”后勤文员“将作监主簿”。
    《宋史》是由元臣阿鲁图(?-1351年)任总裁监修的“官书”。阿鲁图是成吉思汗时四杰之一的博尔术的重孙,监修宋史时为中书右丞相。由于元季短,成书时间仓促再加上文化理念上的差异,“叙事不免舛谬疏略”,缺漏、讹舛颇多,写出来的东西情节经不起推敲。章太炎说过:《宋史》虽然芜秽,然而删剃其繁,就得增补其缺,看来史料就不充份了。就是明朝遗文,今存都者也不及百分之五,即或修改《明史》都很难。云云。(见北京图书馆《文献》第十二辑)就《宋史•余 玠传》仕游入幕淮东的事来说,史笔录为:“杀人亡命”,史笔并不合史实。按蒙古当时来说,杀人逃仇,无律可治,反是津津乐道为人称颂的“英雄”行为。而用中华传统文明标准来衡量,个人历史上就带了污点了,即或有其事,下笔也会为“贤者”讳。尤其是“杀人亡命”还与“从军自效”相链接,“参军动机”不纯,更不会在名人传记里录此“秽行”的。人文评论家们既肯定余 玠为一名将,又无法更订原始的史笔,就只好在开脱“罪行”上下功夫。如1994年版《广济县志》引用陈世松说,就记为“余 玠由于失学感到苦脑烦闷,经常邀朋友坐茶馆。不料一日口角中与卖茶老翁抓扯推掀,失手使老翁跌地死亡。余 玠认为与其在国难当头时为官司缠着,倒不如从军自效,立功赎罪。因之脱身逃出家乡。”其实余 玠为了逃避法律追诉,逃脱惩罚而从军的说法,稍以逻辑推理即可以被否定。
      请先看余 玠见赵葵“阅而壮之”的《瑞鹤仙》原文:
      怪新来瘦损,对镜台,霜华零乱鬓影。胸中恨谁省,正关山寂寞,暮春风景。貂裘渐冷,听梧桐,声敲露井。可无人,为向楼头,试问塞鸿音信。争忍,勾引愁绪,半掩金铺,雨欺灯晕。家僮卧困,呼不应,自高枕。待摧他,天际银蟾飞上,唤取嫦娥细问:要乾坤,表里光辉,照余醉饮。
      收入《宋词三百首》同“瑞鹤仙”词牌的词共有周邦彦、袁去华、陆淞、陆睿、吴文英五首。填词到了体格神致浑成境界者,因为关系天份高低,学力深浅,非可一躐而至,一蹴而就。余 玠并非向赵葵卖弄文学,而是向主帅表达以身许国的壮志与抱负胸怀,虽用的是“长短句”形式,不免铺张,却不能对着真人,尤其是当着赵葵说假话。所以从写实的长短句中露出的消息,就是对照着本人当时的景况。他穿着貂裘,带着书僮,住进有“金铺”的宾馆,不是收容的“亡命之徒”的样子,再说有“金铺”的居所,也不是容留招收的兵勇的处所。
     其二,再假若真是亡命浪迹,岂敢只两年就因为亲丧“守制”回家,还大摇大摆地挺身“蕲州保卫战”。虽然当时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 余 玠以“在逃犯”出门混了两年,回来也还只是个民办级别的“从八品”副科待遇,岂就能免受当地官府的追捕?由此也知为了逃避惩罚“亡命从军”说不是事实。
     再次,即或有杀人的事,是年轻盲动行为,也与入幕淮东动机无必然联系。历史是少不了时间、地点、情节三针一线,缺一不可。由于论史者没有人知道余 玠时年己达三十八虚岁,早己过了青年盲动期,所以用年青盲动,过失杀人来为其解脱,也于理不通。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22 08:15
         余 玠(余姓姓氏)的世系源流
      历代帝王将相士大夫们都很重视出身。各姓世系谱谍作为门第推究出身的文书档案,也自然受到重视。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云:史记“取之谱谍”。刘勰《文心雕龙•书记》云:“总领黎庶,则有谱籍簿录”。讲究从姓氏谱谍中寻找史料。尚可喜(1640-1676年)于清康熙五十三年(1704年)首次尚氏《重修家谱序》云:“谱谍之兴,前代最重,凡名公巨卿,世家大族,莫不有谱。非徒以叙昭穆,别亲疏,实以见创业之艰难,成功之不易,而祖宗之德流衍绵长。此家谱所以同乎国之史也。”就是不要数典忘祖的意思。这一论断是出了名的。
      宋真宗咸平二年(1999年)正月十八日(2月6日),皇帝下《命文武群臣修谱诏》文武群臣各述身世,“既称世系,必究血源”。追祖宗呢。时礼部尚书余奭这年正月二十干支甲戌日(2月8日)进了一份《呈谱表》说:余家系承黄帝,传脉于叔虞,在唐州受食邑算起,到了公元前623年(秦穆公三十七年),由(或“繇”)余以伐戎之策《兵法六篇》献秦穆公。“秦穆公则用由余之谋,伐戎王,益国十二,拓地千里,遂霸西戎”,赐姓为“余”算第35代,名余辅。由余用于秦穆公事见《史记•秦本纪》。止于唐玄宗工部侍郎“十载翰林”的余钦,说了八十一世,与据《风俗通》所载余氏为秦季由余之后相通。又过了五代,唐僖宗广明元年(880年),黄巢兵陷长安,波及东南各省。世居新安江畔休宁县的良、从、衮余氏三兄弟,因为逃避战乱分别徙居于分宁(江西修水)、韶州曲江(广东韶关)、杭州之钱塘(浙江杭州)。后唐庄宗同光四年(926年)四月,李存勋死于兵变,余良的曾孙余烈,时为长公主附马,挈妇将雏,避走湖北广济双城铎白免山“隐居野处,繁衍生息”,为广济始祖。从余烈到1197年余 玠降生,其间相距271年。南宋时,广济余氏至少也重修过一次族谱,谱谍中夹着一张岳飞任职于蕲州时为余氏修谱写的“余氏谱谍,子孙保之”手迹一帧,可视为证明。
      不过尽信书,不如无书,用书的功夫在于辨识。修纂族谱,必追究血源,实际上是很难做到的:上古无文字记载,文字记载之始于口口相传,很难说不出错;次说修谱的目的在于叙忠臣、孝子、名宿、武将,列长幼尊卑之序,免不了把旁宗支系入正统上归纳,美其名曰“归宗”;再次,为了功利目的,抬高门第,少不了有意“找祖宗”,把假话编为真话来说者也有之;另外因外因也会造成缺失,后来重修时,又不得不将几条断线接续成长线。以余 玠世系说,其前第七世祖为余靖(1000-1064年)。历史明载,余靖字安道,韶州曲江人。就世系说,是休宁余氏第三房人,余 玠一支于战乱中由三房投奔进入长房的可能也有,原住广济的长房人不发达移就入嗣三房的可能也有。清乾隆《浙江通志》引开化县《乾隆志》说:余 玠先祖于宋高宗南迁“渡江后,住开化县之金水乡”;清雍正时《江西通志》也说余 玠“分宁(修水)人,侨寓蕲州”。今上海辞书出版社《中国名人大字典•宋史卷》余 玠条采用的就是《江西通志》的说法。不同说法出现的原因,当是因为宋元之际改朝换代,战乱频仍,余氏处于战乱徙流之中,相互投奔,比如余 玠的先人从临安而开化而分宁而蕲州州城到广济定居下来,甚至定居到了广济又走过回头路都有可能;还因为余 玠去世后,受贾似道迫害,家人四散磔离,远的竟逃到宁夏甘肃,其后余阙人娶的是西辽耶律氏为妻,融合成少数民族唐兀族的一员的也有了。
      上述《余氏谱谍》中提到,由余《兵法六篇》,不见其它史载。要是真有,可比《孙子》兵法早出多年了!据说,余 玠用兵手中握有先秦旧族贡献给他的、
余家兵法《由余兵法六篇》,那才是真有家学渊源的兵家了。

      附:余玠身世考补充
       最早就这个问题发表见解的是明季太仓人张溥也(1602-1641年)录于《宋史记事本末》里的《宋余 玠守蜀论》一文。据他说:余 玠出身于白鹿洞书院的诸生,可是文没有大儒行事的修养,武不似哙武出身的莽夫,而是政治实用型的统帅。深刻理解张氏文章论述,可以作如是说。此文是收入《余氏谱谍》中评论余 玠生平的惟一外人著述,观点至少得到余氏后嗣的认同。以成败论英雄,大概是以实践检验人生的意思,也只有用成果作为检验,合乎客观标准。
      从南宋末到整个元季,对历史人物功过的研究,最是中国历史的冷门。专授辽夏金元史的姚从吾教授(1894-1970年)指出:欧洲的东方学家们,汉学家们,以及研究中国历史的专家们,对于南宋与蒙古的关系如何,他们所知,尚不甚多;即使是德国(姚早年留德)傅朗克教授(1863-1946年)编的《中华通史》,对余 玠在山城设防,保卫巴蜀,与蒙哥汗的战死钓鱼城,一些大事,都不甚了了。(《余 玠评传•序言》)姚从吾是针对外国人说的,就国内而言,何尝不是如此。比如,近人集72名人《元曲三百首》,人们爱的只是击节而歌,而于作者,就不甚了了。稍作统计,不知、不全或不录生卒年月的就有57人。又试看元季的知名作家关汉卿、董解元、马致远、杨显之、王实甫、君祥(《赵氏孤儿》作者)、李好古、郑光祖(《倩女离魂》作者)、王冕、高明(《琵琶记》作者)、施耐庵、罗贯中等这些名人,至今他们的生卒年月仍付阙如。早些年,文史专家吴泽教授提倡“历史文学要关注民间历史”。主张上索之于国史,下掘之于家谱,用史识(当然也带了框框!)掘出史实,用史实反过来可以丰富史识。可是文抄公们是宁可“暂付阙如”也不躬身民间的。人物的成就有偶然性因素。但殊不知,偶然后面必然性规律所起的作用。
      前人评价余 玠,多以岳飞作比较。其实,余 玠所对的“敌人”蒙骑比金掳野蛮凶残,成就比岳飞高,后来的政敌谢方叔也不是秦桧 ,其处理人际关系也多技巧艺术,其最终的因劳成疾病故也不是“暴卒”,而是“暴下卒”(时疫大泻!),更与“下药害死”或“仰药自尽”无关。可是长期被误会了。除文前引的两个故事外,连有名的历史文学家蔡东藩(1877-1945年)《中国历史通俗演义》之《宋史演义》中也误会了。这一点下文会详说清楚。
      余 玠的成就除了自身天分聪颖之外,也是一步一步从战争中学会战争的。先见赵葵,赵葵知其“明敏达练”,没有战事,看不出真本事。继以参赞孟珙(1195-1246年)指挥收复蕲州,余 玠从书本所学韬略,付诸应用成功,为孟珙赞赏,孟珙以事迹上奏朝庭,才为赵葵、魏了翁括目相看,上达理宗天听,承认了他的从八品“国家干部资格”。接着在五年大战中,配合老将杜皋(1173-1248)取得安丰、庐州两大战役的胜利,经过五年的战争实践,为老将杜皋推崇,才真的名震朝野,迅速成长为经略一方的西壁统帅。用了八年时间,余 玠才真的成为胜无不胜的军事指挥家。从余 玠的环境说。家乡广济是历史上有名的移民落脚点。据口碑相传,秦汉以前的土著居民,只有七个姓氏。其余172户(族)计129姓全部都来自陆续迁入的“移民”,且移民高峰在宋季,计91户(族)。宋季迁入的91户(族)中,74户(族)来源于江西。迁入广济的移民中,不少为武将文臣,缨冠世族,例如陶渊明、苏东坡、余靖、岳飞、文天祥,以及从他们一道来的武将们,都有后人落籍下来。自然经济的特点是宁可终老桑梓,也不愿轻徙异动。移民则大多数是迫于战乱远走,背井离乡,需要团结抗争意志,开拓冒险精神。广济先民性格任侠义勇,强悍好斗,敢于闯荡,而且有农闲习武自卫的传统,大概就是移民精神的体现。
      鄂东毗邻江西、安徽,历史上三省的关系密切。就余姓说,有一支人就在庐山不远的修水,同祖共脉,宗族交往更非一般。所以《湖北通志》引《广济县志》承认余 玠为广济人,而《江西通志》则有余 玠为“分宁(今修水)人,侨寓蕲州”的说法。这也就是陈世松《余 玠传》里认为他是在修水长大的,可以就近上白鹿洞书院“就近就读”的根据。
      余 玠有两兄弟,弟余璇,字贞夫。兄弟两人一文一武。余璇妣张氏,无后,为宋翰林院学士。哥哥余 玠则热心研究兵法,也许是性格使然,走上了率兵打仗的人生道路。兄弟成名不仅为余氏两人;稍后于南宋丙申年(1266)两兄弟与文天祥同届登榜进士的梅应春、梅应申兄弟,也是广济邑人。
      以上就我所知,难免偏执,请作参考。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27 08:55
     余 玠参赞蕲州之战受孟珙器重推举
      1236年,宋理宗端平三年,蒙太宗八年。3月,蒙太宗第三个儿子阔出率口温不花及察罕自随州、光州(璜川)、舒州直捣黄州、蕲州  。4月10日(三月初四庚申日)还攻陷广济县城,毁其县署,将广济县衙门赶到长江中的荒洲上设治,几十年没有迁回梅川镇来。蒙将口温不花是成吉思汗异母弟兄别里古台的次子,善带兵,较少扰民,被视为蒙古族人的贤者。察罕(?-1255年)是少数民族唐兀人,少时为成吉思汗收养,功封御前首千户。1235年刚从阔出出征宋境。
      宋将孟珙(1195-1246年)枣阳人,是从父亲孟宗政于军中长大的忠顺军“少帅”。孟宗政则是从赵葵父亲赵方拔擢而起的名将。孟珙少年从父出征,嘉定十年(1217年)曾大败金兵于枣阳。父死后,率其所统忠顺军与蒙军联兵合围蔡州金庭,是首先攻破蔡州南门的勇将,也是以收复中原为己任的“抗派”。 据《宋史》列传第一百七十一《孟 珙 传》载:理宗三年,孟珙守黄州,节制黄、蕲、光、信四郡军马。蒙大将口温不花来攻。蕲春太守张可大、舒州太守李士达两人弃郡跑了,光州太守董尧臣降蒙,蒙军合三郡军马进攻黄州,太守王 览,守将万文胜与蒙军交战不利。孟珙孟率“忠顺军”入城保卫,卒全其城。他闻知蒙军攻陷了中原重镇蕲州,即率其忠顺军立即移师赴援。同时,还有一支由大将李虎率领的7千人的队伍,本是应援襄阳路过蕲州的,也应命留了下来,合力进攻蕲州城,一举粉碎了蒙军的占领。
      这时,正值余 玠请假回乡处理亲丧。按中国官场成规,死了父母亲长,要辞官回家守制,三年孝满,才能请求“起复”使用。但也另有一条,军人可以例外:“惟从戎许其墨”。如果形势和上级需要,不必死搬条文,但也要耽误不少时间。对于余 玠来说其时己年届“不惑”,为国家建功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看来半生有梦,到了四十中年,仍然一事“无成”,也许是合了“君子瘗没世而名不称焉”的命运!哪知幸运之神还是没有忘记他,让他充份展示军事指挥才干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一次战事,对于余 玠军事天才的公认是十分关键。因为赵葵虽然对他颇为器重,然而不敢贸然肯定余 玠有实际的作战指挥能力。这时战火烧到了家乡,岂能坐视!于是他不待招唤,闻警挺身而出,进了孟珙的帅营,替孟珙参谋策画,很受赞赏。当发现余 玠军事指挥才能不亚于自己时,迅即将其事迹通报淮东,且上奏朝廷。两个伯乐都看中了这匹“千里马”,哪肯放过?尽管这时余 玠还只是“从八品”待遇,不够朝庭下文任命的资格,还是请求破格直接由朝庭下文“起复”。理宗知情后,也很惊喜,旋命知制诰的刑部尚书洪咨夔(1176-1236年,临安即杭州人)下达《余 玠起复宣教郎、襄阳府通判兼制置司机宜文字制》,说:“尔以明敏练达,受知于制阃。秋防敌迩,辟置自助。起之垩室,贰政要藩,且参幕府之画。不以家事辞王事,其礼之变乎!移孝为忠,勉图协济”。(制文保存于洪咨夔《平斋集》中)制文说到余 玠以“明敏达练”得到了制置使赵葵的知遇。这一句显示:赵葵虽然只给余 玠从八品待遇,却是未忘向上司(如魏了翁等人)夸奖过余 玠的学识才情。接着说蕲州于“秋防”敌人来了,余 玠立即主动请求参战。还指明是含着眼泪,“移孝为忠”,穿着孝服“贰政要藩,且参幕府之画”,参加了主将孟珙的参谋策画。这一句则显示:蕲州方面及时上报了余 玠的功劳,并且作了力荐,推介余 玠这人是可以“贰政要藩”的罕世将才。这上报的人是谁,当然只有孟珙才最有发言的资格了。他既可将余 玠的卓越表现及时告诉淮东,也可以上奏朝庭。由中央政府“组织”部门制文“起复” 余 玠为“宣教郎”一职,也只是“从八品”级别的小吏员而己,却让从地方级别“转正”为“国家干部”的正式级别,具有朝庭命官的正式名份了。
       为什么朝庭要命余 玠去襄阳京西而不回淮东?则是因为其时正好“同佥枢密院事”的二品大员蒲江人魏了翁(1178-1237年)奉命督视京湖军事途经淮东,余 玠的组织能力和军事才干经过赵葵和孟珙的汇报,为其特别赏识,准备要了余 玠带到襄阳去协助赵范,以协调襄阳“南军”主将李虎与“北军”主将王旻、李伯渊两部交争不和。这“南军”主将李虎,上文己交待率 7千人赴襄阳途中,曾被留下来参加了蕲州的应援战。笔者想,很可能在蕲州的暂短接触中,李虎很佩服余 玠的才干和为人。此事也只有孟珙才能向魏了翁说起,并建议魏了翁带着余 玠去襄阳,有利于调停李虎与王旻、李伯渊之间的矛盾。

      后因魏了翁一行尚未成行,而王旻、李伯渊降了蒙军,李虎又因乱纵掠,彻底烧毁了一座襄阳古城,使余 玠只得返回淮东制司。



作者: hlx    时间: 2011-11-27 10:16
楼主辛苦了。跟着大师学历史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30 08:12
    余 玠淮东五年累彰其功渐历峻职
      1237年,余 玠回到淮东的第二年,蒙军口温不花与宋将杜皋于安丰(寿县)进行了有名的“安丰之战”。杜皋(1173-1248年)字子昕,邵武人(属福建),入幕淮东后,知安丰。杜子昕老成于事,工于备战。蒙军来了,他凭城固守。赵葵指挥各路援军“协力捍卫”,蒙军败退。理宗于役后下诏书说:“赵葵应援安丰,俱能命将出师。捷书上闻,联深嘉叹。可令学士院降诏奖谕其功”。以宝章阁学士知扬州,官复原职。余 玠则在安丰之战中带兵作战,立了大功,官升三级。以“权发遣招信军”兼淮东制司参议官。 招信军是路下的州级军政合一的行政机构,按宋制外郡主官概以京官出任,而余 玠虽然有了“国家干部”的级别,却无京官名份,只是一般“干部”,要升擢,只好用“权知”,也就是“摄理”的意思。随即,于次年元月,补了余 玠工部郎中的京官身份,开始“渐历竣职”。
      濠州到安丰一线,淮流“浅涩”,利于蒙古骑兵运动开展,所以蒙军首选安丰为侵陷的目标,但没有成功。
      1238年,蒙古成吉思汗收养的唐兀人义子察罕升了马步兵都元帅,率兵80万围庐州(合肥)。时老将杜皋知州,仍以坚守的办法,另派出舟师扼住淮水要害,堵住蒙军的归路。六合人赵时甦集民勇10万人参加庐州保卫战。蒙军不得手,转战滁州,赵葵命招信军余 玠提精兵应援,尾随追堵,蒙军败于天长而去。理宗闻信,下扎褒奖:“淮东所遣援军,当此天寒,深为不易”;“招信余 玠之援亦来,军威不为不壮”。
      1239年,察罕主政河南(洛阳)辖三十多县,在汴京大造舟揖,准备再次南侵,宋人不安。在长江之滨长大的余 玠,熟知水性,奉赵葵之命,亲率舟师由泗水溯淮河,经毫洲入汴京,进行长线奔击,沿境与察罕所率蒙军鏖战。这谙习骑术的察罕,遇上了暗习水性的余 玠,好似那黑旋风在浔阳江里遇上浪里白跳张顺,哪是对手,连连败绩。余师所向皆捷,且“全师而返”(《理宗记》)。《元史•张柔传》评说:“宋兵持舟揖之利,驻毫泗,犯汴洛,以扰河南(洛阳)”,指的就是余 玠深入敌后进行的骚扰。
      1240年,余 玠连升三级,由制司“参议官”升淮东提刑,兼淮东制置司参谋官,负责濠东诸县的应天(南京)、泗州、永平、海州、邳州、徐州、涟水一线屯戌军马及防务。
      1241年,蒙军察罕会同各路兵马出河南(洛阳),破寿州,围安丰与南宋“会战”四十余天,败绩。余 玠率舟师亲自上阵,打败了察汗的进犯,又立战功。战毕,即拜大理寺少卿,升淮东制置司副使,当了“大军区”的副司令官了。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1-30 08:20
谢谢版主光临指导!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2-4 08:42
       理宗坐论“胡”运,余 玠奏对良谋
      早于1234年初宋蒙联军消灭了残金政权之后,尽管由于南宋方面有心收复“三京”失地,派赵葵率军“北伐”出兵“入洛”,蒙宋关系紧张起来,但仍有使节往返应付。而暗地里,双方都磨刀霍霍,积极备战。史实证明,蒙庭早己要对南宋“躬行天讨”。(《元史》卷119《塔思传》)
      1235年春,蒙军即分兵两路攻宋。一路是由太宗窝阁台三皇子阔出带兵由淮河而下,直侵淮东;另一路由由二皇子阁端领征金政权时的总帅完颜仲德苦心经营,藉之“以图巴蜀”的后方基地“秦、巩”(天水和陇西)。金亡后,汪古族人汪世显交结蜀边十八个少数民族组成的,号称50万人的“征蜀大军”,于1234年陷“蜀口”沔州(略阳),1236年八月占“北瞰关中,南蔽巴蜀,东达襄邓,西控秦陇”的战略要地汉中,九月于强宁县西北的平阳关一战,竟全歼宋军主力曹友闻部。汪世显此际说:“吾己撤蜀之藩篱,行寝其堂奥矣”。 1236年秋,阔端乘机大举侵蜀,汪世显与宗王穆直、先锋按竺尔合力攻打成都,10月19日(九月十九日壬申日)陷成都。不足四十天,下全蜀54州,制置使丁黼遇难。1237年6月,蒙军都元帅塔海绀卜(绀卜:西夏语“大臣”音译)自金州翻过大巴山入蜀时己“如入无人之境矣”。1239年秋,蒙军从万州(万县)突过长江,企图掠施州以进湖湘,为名将孟珙堵于归州(秭归)击败而归。1240年孟珙任四川宣谕使(-1242年)。1241年春,四川制置使陈隆之在成都复立其城,部将田世显“挈成都归附元蒙”,陈隆之被掳,不屈被杀于汉州。1242年春,蒙将也可那颜自商州、房州入蜀,攻
打泸州,全国震动。
      由于四川制置使陈隆之被蒙军俘虏不屈被杀,其部将田世显挈成都归附蒙古,川西失20余城。同时京西、淮西相继残破报警,全国振动。南宋朝庭在主政者李宗勉(?-1241年)、游似(?-1252年)两人累请下,朝庭展开了“战与和”的大讨论,强烈要求理宗“移畏虏而畏天,易信和而信守”。值蒙古窝阔台汗驾崩,六皇后脱列哥娜(乃马真氏)称制,内部各种势力纷争混乱。理宗审时度势,明确表示:易和为守,“当为必守之规”。
      1242年五月,赵葵擢升同知枢密院事入临安。余 玠奉命入朝奏对,面谒理宗。回理宗问时,除了表示抗蒙决心,提出了治蜀初步方略外,还提出反对浮夸虚妄,要求文武同重并用的主张。理宗表示,余 玠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才,“卿宜少留,当有擢用”,并诏颁侍从、台谏“各举文武大小之臣,庶使务当其用”。六月,余 玠擢权工部侍郎、四川宣谕使。这是一项只管“宣谕德意,不预他事,归即结罢”的差事。惟此时己将在任的孟珙调任京湖,镇守襄阳,余 玠上任即负有主待全盘的的实际责任。七月,余 玠向理宗行“陛辞礼”,理宗谕:“今日之事,不必问胡运衰与不衰,但自靠实理会,治内规摹。为四蜀经久之谋,勿为一时支吾之计”。 余 玠受命于四川危亡之际,庄严表示:“愿假十年,手挈全蜀之地,还之朝庭。”十二月,余 玠行蜀途中,擢升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重庆。经过一番讨论,并正式决定,以重庆为四川制司驻地。
      此际,孟珙则主镇襄阳,为京湖制置使。1240年,因为四川势危,曾以“四川宣谕使”入蜀,至1242年余玠入蜀前返襄阳。按宣谕使“掌宣谕德意,不预它事,归即结罢”职司知,孟珙入蜀,只是应援慰劳性质,并无实际大权,而孟珙的实职仍在“京湖”。孟珙与武汉关系密切,包括武汉洪山的命名,洪山宝塔与宝通禅寺,大东门前的道观的修建,留下逸事不少,


作者: 彭康华    时间: 2011-12-4 18:08
余玠(?~1253)字义夫,分宁(今江西修水)人,侨居蕲州(治今湖北蕲春东北),南宋名将。嘉熙年间任知招信军,于汴城、河阴战败蒙古军。淳佑元年(1241),赴援安丰,败蒙古军,任四川安抚制置使,四川总领,兼夔州路转运使。从淳佑三年到四年,余玠与蒙古军大小36战,战果显著。后又率军北攻兴元府(今陕西汉中),还击退进扰成都、嘉定(今四川乐山)的蒙古军。宝佑元年(1253),宋廷听信谗言,召余玠回朝。余玠闻召不安,七月,突然死去。
余玠不是武穴人啊,这是百度百科里的资料。楼主作何解释啊?
作者: 尹生    时间: 2011-12-4 20:07
余玠墓就是武穴青蒿村青蒿铺后余灵山上,村民中还有很多关于余玠的很多传说,已经把余神化了。楼上的怎么说余不在武穴呢?孤陋寡闻了吧。不过看了楼主的文章才知道那里只是余玠的衣冠塚。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2-5 08:54
  关于余 玠是不是武穴人,请彭先生阅10楼《余 玠的籍贯成份与个人出身》内容。先生其它疑惑,也正是本文为什么再写《余玠评传》的宗旨,请先生细阅前文!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2-8 08:09
       余 玠临危受命一年川局改观
      1243年春,余 玠在孟珙所派6000京湖兵的护卫下,抵重庆金碧山下的制置司驻地。驻地戟门贴上楹联一副,为余 玠亲书的十四个大字:“一柱擎天头势重,十年踏地脚根牢。”表达了余 玠可冀日月的收复全蜀的壮志雄心。余 玠抵渝后,在重视军事布防的同时,即任命监簿朱文炳主持“招贤馆”,并悬榜招贤,榜文谓:
    “集众思,广忠益;诸葛孔明所以用蜀也。欲有谋以告我者,近则迳诣公府,远者自言于郡,所在以礼遣之。高爵重赏,朝庭不吝以报功。豪杰之势趋期立事,今其时矣!”
      榜出,巴川(铜梁)举人阳枋自外地《上宣谕余樵隐书》:“恭闻明公将旨谕蜀,开诚布公,人心感悦,欢声若雷。”余对阳枋迎为上宾。后于1244年上报朝庭,赐以进士出身,其人终身为余重要谋士。播州人冉琎、冉璞兄弟原来“隐居蛮中,时人莫识”,闻命伏策谒余 玠,为余钩画城钓鱼山之策,主持合州防务,为后人立庙钦敬。淮东同僚、歙州人方岳,闻信千里投奔从余,出“以人心为金汤,以地险为武器”主意。峡州(宜昌)人刘骐,任教授,亦从余。时人说:“顾之则为骅骝,不顾之则为驽骀,是以越境可为一鸣焉。”意谓:或为勤奋,或为懒散,有时候,换一个环境,一个人的作为确乎有大相迳庭的功效。
      余 玠初用事,即积极布防,并开始建立他“治蜀方略”内容之一的“山城防御体系”:遍令诸郡守均要据险建筑“山城”,并令都统张实专司建城筑寨之事,以贯彻余 玠的以步兵制蒙古骑兵的战略方针;令曹致大在泸州神臂山“创筑城壁,就领安抚使行州事”;令冉琎权合州,令冉璞权通判州事,“徙城之事,悉以任之”。 余 玠还选出一批干员分赴重庆、嘉定,在己有的基础上加固增强。当年将旧兵寨扩为府州治所的有5处:钓鱼城、大获城、白帝城、苦竹隘、赤牛城;当年创筑的山城有5处:神臂山、大良平、运山、云顶、矍塘城,作为二级行政单位泸州、广安军、普州、蓬州、利州的新的治所;定为“军”治所的也有5处:合州、阆州、夔州、隆庆、梁山。云顶由孔仙、萧世显领筑,瞿塘由都统韩宣领筑。以上各项工程,均于当年完工成。
      余 玠当年使用兵力的法度是凭借山寨险峻制服蒙古骑兵,收缩兵力部署,调整防务区划,并令嘉定守将俞兴开屯田于成都,以保障后勤粮秣供应。这套计划名之为“居重驭轻”。正面沔州、金州、利州、兴州四大戎司,加上利州、剑州、阆州、巴州八处,共用了一半兵力,约2万余人;后方嘉定、夔州、泸州及庆定军、精锐军、增戎军七处共7千余人;制司帐下留安西军、保定军、飞捷军三军,共1.4万余人。此度兵力调度出谋人为阳枋,他告诫:“兵少则戒乎分”;要求集中优势兵力,用于正面突破。如此,于余 玠到任重庆当年,即迎接了残酷的战争洗礼:
      三月,蒙军按竹尔部破无险可据的资州。(《永乐大典》卷10889)此时,资州只有高约3米的土城墙。
      四月,嘉定守臣程立之凭险据守,蒙军攻城,无功而返。(《宋史》卷33)
      七月,蒙军破大安军,播州杨世威退守鱼孔隘(陕西沔县西),“孤垒不降,有独立之操”, 余 玠除授杨世安为大安军。按:大安军由思州田氏、播州杨氏少数民族的部队驻守,全蜀残破后,杨氏留守敌后。(《宋史•理宗记》)
      闰八月,蒙军按竺尔大举攻泸州,陷入东、西夹击、水陆固围之中,刚刚承袭父职的巩昌便宜都总帅,盐川(甘肃漳县)人汪德臣领兵入蜀“救泸”。(《中国历史大字典》辽夏金元史部份)
      九月,另外一支蒙军越米仓山攻巴州,知州向铨,钤辖谭渊于白土坪与之激战,“战有功”。
      余 玠入蜀头一年的春秋两季,四川共计大小36战,发生于资州、大安、巴州、泸州一线,除资州、大安之外,余处均者保全,嘉定及泸州由凭江设险,大获全胜,初步改变了川局一直是溃败的趋势,迎来了持久抗战的良好开端。临安枢密院于次年正月通报:“四川帅臣余 玠大小三十六战多有劳效,宜第功行赏。”(《宋史•理宗记》)



作者: 彭康华    时间: 2011-12-8 14:27
嗯,明白了。。。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2-12 08:33
       余 玠以险制骑敌军逡巡却避
      1244年,余 玠经过两年努力,所拟订的《经营四蜀图》(即治蜀方略大纲)完成。因为没有原件,据后人考证的内容大致为:
      ——起用地方实力。号召流散的力量“凭籍西归,共图克复”,且号召在敌占区人士“俾守一境,官者自辟,财得自用,若显立隽功,当议特许”。 余 玠除授“孤垒不降,有独立之操的杨世安为大安军即其例。又如杨文进“守蜀三策”:上策御敌于蜀门之外,中策择险建城为根柢,下策保江自守,任敌来去。这杨文便是“世守南边”的都统杨价的儿子。
      ——推行兵民政策。为解决清野和老百姓离乡背井的矛盾,建立战守一体,耕战结合的村寨行政体系,将一场仅由“朝庭”进行的反侵略战事,变成为民众与官兵共同进行的保家卫国之战,是余 玠超时代战争思想的体现。这种思想,源之于其继配夫人黄氏的 “黄婆寨”,其形势如同《水浒传》里描写的祝家庄。不过,如祝家庄的黄婆寨只是孤立一处,而余 玠将一个村寨的经验普及推行于一个大的行政区划,使之成为了一项“全民皆兵”的政策,不得不令人敬佩其有超时代水平的眼光。
      ——设险以步制骑。此即余 玠治蜀所进行的“山城防御体系”,亦即由有民众参加的军事系统防御工程。体系大端于下:在后卫线上,以嘉定、紫云、云顶、神臂、重庆、白帝、瞿塘、赤牛八座山城贯穿长江,取嘉定、重庆、夔州为鼎立的三足,为“势隆不拔之基”;在纵深方面,由以钓鱼城为支柱的枢纽,凭涪江、嘉陵、渠江三条水系形成叉状的防御网,犹如人臂指使,“峙莫逾之势”。 余玠借地势增战力,假险要为武器的战术,是鉴于用“分队迭战”,“弓矢、布阵行堵”之法,对付“聚如山丘,散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的蒙骑己经无效,接受行之有效作战方法的发扬光大,是其战术方法上最为成功之处。元代从战多年的谋士、也写了大量“典雅婉丽”元曲的文人、1295年以学士主修《元世祖实录》的名儒姚燧(1238-1313年),曾亲身参观四川名为“八柱”的云顶、运山、大获、得汉、白帝、钓鱼、青居、苦竹垒筑山城的阵势,他不禁叹道:“不战而自守矣!蹙蜀之本,实张如斯。”(姚燧:《中书左丞李忠宣公行状》)
      这年,蒙军偏开四川,绕道大渡河,直取大理之九和镇(丽江九和)被大理守将高和所率白族部队击退。
      1245年,蒙军向四川无险可据的平原浅丘州县进犯扫荡,川局进入困难局面。四月,巴州守将何震之死于兵难。
      秋,成都、汉川、资州、潼州冯有硕、王骧、杨免、刘永、魏露亦诸人死于官守。一度收复洋州的守臣关贵,统制傅才郎,由于孤军深入,亦死于遭遇。汪德臣所率“蒙”军,竟然挺进到了忠州、涪州,且“所向皆捷”(《汪忠烈公神道碑》)。但这些滋扰性的行动,并未动余 玠既定步署。他继命张实率武进军2千人于前沿处筑小宁城,移巴州于“城内”,作为复兴基地。对本年死难官守,立即赠官三秩,官其一子接班,对收复洋州死难的150余人,皆“赡恤其家属”,“祔飨闵忠庙”,以享祭祀。
      1246年春,蒙古于诸王大会上定乃马真后之子贵由继汗位,并相应加强对南宋进犯的攻势。于西线上,经四条入蜀的古道侵蜀。这四条古道分别是:阴平道,1236年穆直曾率兵由此入蜀;金牛道,1236年秋阔出曾循此古道入蜀;米仓道,蒙军多次经此道入蜀;大巴山商道(位湖北房县竹山),1242年耶律米哥曾循此道入泸州。在经此入蜀的蒙军与余 玠所率宋军进行了生死大博斗中,川将阆州马仲,巴州张文贵,广安李继之等投降了蒙军;(姚 燧:《兴元行省夹谷神道碑》)而又使一批将领经过战斗的洗礼,迅速成长起来。
      在此度大会战中,大获城、大运城、小宁城、赤牛城等均无易手的记载,可知这批通衢重镇以受住了重兵进攻的考验;汪德臣率重兵攻运山城,由于运山城四壁徒绝,横亘半空,其弟汪直臣为飞石击中致死(王鹗:《汪忠烈公神道碑》)。《元史•汪德臣传》讳言其事。汪德臣四兄弟及汪直臣的儿子汪惟孝均是元季功卿巨族,人人入了元史立传,惟汪直臣无传可证。
      闰四月,宋军粉碎了蒙军的四路进攻,余 玠向朝庭为将士请功:“北兵分四道入蜀,将士捍卫有功者,辄以赏,具立功等第,补转官次以闻”(《宋史•理宗记》)。
      1247年蒙军四路进攻四川失败,转而向西南大理方面用兵。余 玠命嘉定俞兴发兵5千主动出击,迎头痛击蒙军于岩州之马鞍山,生搞蒙将秃懑于大渡河边。逼汪德臣于松潘急命“班师”。由于川局转入战略相持,原送余 玠上任的6千京湖兵开始逐步撤离,京湖制司“承四川制司公文,以边面肃清,请免发援”云云。时京湖兵由总管焦进带领余兵2千员撤至归州、巴东一带布防。
      1248年,蒙古汗贵由于征讨拖雷系统的诸王,于中途死去,蒙内乱,处于三年无君局面。
      经过六年的努力,做到了举世无双的蒙军,对之也“逡巡却避”直至“边关无警”的地步。
      五月,余 玠擢兵部尚书衔。

作者: 村长小麦    时间: 2011-12-12 18:36
向七秩龄童致敬!让我们更加详细的了解南宁的余玠。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2-13 09:06
     敬谢版主关心!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1-12-13 09:39
横岗山吴大村余家垸,就在我家隔壁啊!{:soso_e182:}
作者: 起点电脑    时间: 2011-12-13 10:14
是武穴人就顶起来!不亚于岳飞的名族英雄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2-17 08:24
      余 玠“暴卒”“仰药”皆出于误传
      余 玠遇上时疫,加上积劳成疾,渐入重病或病危(病革)长达十多天才去世的。病故的日期为1253年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6月23日)。《宋史•余 玠传》记为“一夕暴下卒。或谓仰药死”,用词是准确的。
    这儿提出了死因于“暴下”,指的是因时疫起病,转为大泻不止的一种病状。据载于光绪年的《开化县志•玠府君墓志》:余玠之前因宵征露宿而有臂恙,当时旧病发作,又吃了河鱼,(时值酷暑或染时疫!)因此余 玠死于“暴下”,当是害痢疾类时疫至大泻不止无法抢救身亡,非是“猝然”而死。后附“或谓药死”,指有一种说法,一种传闻。并未肯定,也不作肯定。
    查“或仰药死”的说法,出于野史性质的《宋季三朝政要》。该书既是录自传闻,记为“饮药而死”,并不意外。当时四川人闻得朝庭接连下了二道金牌,又听得余 玠突然死了,在“无不如悲失父母”的悲情之余,可以想见的是,各种奸臣害死了忠臣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气愤不平之情有待而发,各种揣测都是可能发生的。比如人们会议论说:那岳飞不是被秦桧下的十二道金牌返朝后被害死于风波亭么。余太师也被下了两道金牌,余太师宁肯饮药死节,岂会降志辱身。接踵而来的是接职者余 晦。这余晦的任命,连徐清叟也上书说:“素无行检,轻儇俘薄,不堪重任如晦者当之,臣恐五十四州军民不特望而轻鄙之,夷狄闻之,亦窃笑中国之无人矣”。连徐清叟都看不起的人,竟由谢方叔派到四川前线来接任四川敬之如“万家生佛”般的余 玠之职,引起川人的公愤,可想而知。
    由余晦上任四川而牵涉到的王惟忠冤案,是怎么回事呢?此王惟忠听说接任的四川安抚制置使的名字叫余 晦,早知其为四明(宁波)人,还是他的小同乡,晓得余晦是不堪重任,素无行检的花花公子,于是当众叫着余晦的小名儿笑着说:“余再五来也”。这句话虽然喊出了川人和余 玠下属为余 玠抱不平的心声,也为王惟忠自己后来的遭冤种下的“祸根”。
    正史《宋史•余 玠传》:“一夕暴下卒。或谓仰药死。”为其抱不平的人宁愿相信这后一句。原来只是录下一条“或谓”的消息,并不肯定,到了后来,就几乎成了公认的定论了。有的则将“暴下卒”句省“下”字,书为“暴卒”。如《辞海》、《中国历史大字典》等,连台湾高中军训课本中关于余 玠之死均记为“暴卒”,中间省了一个“下”字,将大泻不止的一种症状,不经意改成了事发实然,所谓“猝死”的死法。这大概也是一种不肯定的肯定之法:若非被谋害,如何会“暴卒”!所以后来人,比如;《广济县志》(1994年版)则更肯定地书为:“余 玠知有变故,愤懑成疾,于是年七月服毒自尽”。《中华军事网》载《四川旅游》的材料则进一步说是“被逼自杀”。还有更新奇的想象出于“文革后”1981年第一期的《西南师范学院报•余 玠治蜀刍论》断:“余 玠被暗杀的可能性最大。”
     这一疑问其实是不难断定的。
     首先,余 玠死后,在朝的对手们对其逼害,所有手段无不用尽。在上述过的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中,如果真的是“服毒自尽”了,不是正好要抓的,算得上“自绝于人民”的现成“罪行”,可是,竟无人提及。编《宋史》的人,也知这“仰药死”的话,是后人在对比岳飞横遭迫害的境况,由传闻而添上去的,才加上不肯定语气的“或谓”二字。
    第二,余 玠是一个血性男儿,但更是一位同时代少见的充满理性的军事将领。糊里糊涂就引药自戕,与名将性格不合,在中国名将史上,也无先例可循。
    第三,更确切的理由是:余 玠于生前并不知有还朝召命。正史《宋史•余 玠传》谓:余 玠“闻有召命,愈不自安”的用语,也是出于想当然。
    关于庚牌:是一种红漆书金色文字,以快马接力递送的御前急件。据《中国历史大辞典•金字牌》条介绍,从临安至成都,十八天可到,则日行约200千米。《岳飞传》记:“桧言飞孤军不可久占,乞令班师,…日奉十二金字牌,飞愤惋泣下”即此。据陈松《余 玠传》计算,临安至重庆当十五天可达。五月十七日甲午(6月14日)由临安发出的庚牌,路上至少要走十五天,即到六月初二己酉(6月29日)日方可到达重庆。但这时,余 玠染病十多天之后,于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6月23日傍晚)病故。余 玠病故时,招其还朝奏对的金牌还在路上,本人根本不会看到。故尔由“庚牌”产生的各种推测揣度,包括最先出于元代人写的《宋史•余 玠传》所表述的的“闻有召命,愈不自安”,也都是想当然加在余 玠身上的多余的话了。
    第四,反过来说:六月初三庚戌日(6月30日)临安收到从重庆制司快递呈上的奏报,说“余 玠病革”的紧急奏报,知余 玠病重的日期当在十五天前的五月十八日(6月15)左右。余 玠边由重病至“医治无效”于二十六目逝世有九天,所以,“暴卒”之说,不成立。只是,因为十六天内理宗连下两道“庚牌”于关系“四蜀安危所寄”的重臣,碰巧的是余 玠正在这时,由“病革”而于“一夕暴下卒”的期间,是误会产生的直接原因。
    第五条理由:余 玠“饮药身亡”说正史没有出处。即或是引宋史说,也只是“或谓仰药死”,并不肯定。后人读史,轻易将这“或谓”二字去掉,变“也许有”的事为“己经是”的说法,偷换了概念,且任其流传,至少是不严肃的。
事实是:余 玠于6月14日(五月十七庚午日)第一道庚牌离开临安前多日,己积劳成疾,挨到第一道庚牌由临安出发时,己经“病革”,到了6月23日(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重病拖了十天,变大泻不止,才无救身死。《宋史•余 玠传》记为“暴下卒”,用词是准确的。既然余 玠在理宗颁诏下的第一道“庚牌”尚未及到达后重庆之前,就离开了人世,所谓“闻有召命,愈不自安”等语,都是衍文了。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2-24 08:38
     余 玠声名生前遭诋毁身后受迫害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以余 玠论,明人何新乔有专门评论说:“虽其专制西蜀。亦不过韦皋之在唐耳,非若刘辟、吴曦,有不规之谋也。”(《椒丘文集》卷23)指出了余 玠治蜀中免不了有“专制”独断作风。他在四川搞“全民皆兵”,也免不了如现在说的“侵犯了人权”一样,会引起部份人的不满。不仅只如此,作为方面大员,与政见不同,上下猜疑,利益冲突,各类矛盾交织,情势要比单纯的个人作风上的缺点要复杂得多。
      1250年,余 玠死前三年,赵葵被以“宰相需用读书人”为由,被挤出阁。赵葵是余 玠年龄大十一岁的长者,是经过长期战争实践考验的军事家,对于余 玠军事天才的发现、使用和得到理宗皇帝的重视,作出了“人梯”精神般的无私奉献。这时被“排挤”出阁,无疑对于余 玠的继续有所作为,出现了迅速逆转的因素。
      1251年十一月,力主北伐,支持余 玠,再次入相的郑清之病故。时左相为四川威州人、嘉定进士谢方叔,参政知事同知枢密院事的还有徐清叟,这人也是进士出身。谢方叔也曾上书详论“忠奸”,并不一定是奸臣,但这时却与徐清叟一道,排挤出赵葵,死了郑清之之后,除了对惟一在朝的右相吴潜(1195-1260)还加以迫害外,由于政见不同,对余 玠也开始极尽诋毁的能事。
      1251年北伐兴元前,时为余 玠左右臂膀的阳枋,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蜀阃余樵隐论时政书》点破:“明公力扶乾坤可谓勤矣,而毁誉并兴;功庇全蜀,可谓劳矣,而是非交起。廷言雄乌,物论雌黄,此又人之所深虑。愚以为蜀之忧不在蒙古,而在于强兵悍将,意实未孚,而肘腋腹心,倍费调停也。”他认为:余 玠一往无前地准备出师“北伐”,主动出击蒙军的决心,会从根本上动摇自宋高祖赵匡胤“杯酒释军权”以来,逐渐形成的不打主动进攻战的战略思想,也预计会遭到有浓厚中庸思想支配的上层的非议。 余 玠是有文化有实践的军事统帅,而不是“庸儒型的统帅”,他如此一往无前的执着精神,无疑应为后世军事家们学习的楷模。偏偏的是,后世的对余 玠崇敬之余的惋惜,无不与余 玠没有“功成身退,明哲保身”相关。如与余 玠同邑的清季大儒,康熙二十一年进士邑人金德嘉(1633—1710年)有诗《层峰山青著寺》即说:“青著僧房夜听钟,手提一剑下层峰。钓鱼山口成功日,何不还乡访赤松?”这类惋惜,对有无限热烈报国赤诚的余 玠所持的,也是在认同上的不同见解。诗中提到的“赤松”,即赤松子。出《汉书•张良传》:“愿弃人间事,从赤松子游耳”句。
    《宋季三朝政要》对余 玠功业作了充份肯定,但在“北伐”问题上,则不无保留,谓:“淳祐十一年(1251年),郑清之再相,因怂恿进兵,于是一意出师。虽有小捷,后至兴元,无功而返。十二年冬(1252年)十月鞑靼兵掠成都,薄嘉定,四川大震,皆玠出师之误”。就事论史,清帝乾隆云:“其出师本意,则非可尽非。虽兴元迎敌无功,亦未尝有挫失。若(说)蒙古之侵掠蜀地,自库图(阔端)之陷成都己然,不独此时也。乃以嘉定被攻,归咎余 玠,不过当时庸儒畏兵之流妄腾口说,岂得为确论哉”(《御批通鉴辑览》)。与历史上对所有“北伐”主动出击持否定态度一致,对于余 玠,在推崇的同时,竟无人肯定其“昧于勇退”的作为,悲夫!此乾隆则独具见地,令人耳目一新。
      1252年(理宗淳佑十二年 )10月,蒙将汪德臣、火鲁赤经成都抵嘉定,余玠率兵迎敌。战前,云顶城悍将、利戎司都统王夔,不受节制。在一次调度中,他公然违抗,余玠召众将开会,即捕王诛之。王被诛,军队安定,英勇作战,一举粉碎敌人进攻。按军中举代制,王夔被诛后,所部由王夔原部下姚世安率领。姚是王党,军权仍在统制姚世安手中。当派人上任代位时,姚世安借余 玠亦有“图己”之谋,一面闭关陈兵抗命,一面通过谢方叔住在云顶城的子侄,向左相谢方叔求援。谢方叔也是蜀藉人士,听了才能家子侄之言,出面调停。为了从大局着想,迫得余 玠只好“降心相从”。嘉定之役大胜,但内讧却起。
      姚世安于平息事件后,为了泄愤自保,秘密收集余 玠之“短”,通过买嘱谢方叔子侄的方法,向谢方叔告“密”,谢则轻听子侄之言,于理宗前谗诬,并散布“余 玠失利戎之心,非我调停,且旦夕有变!”此为谢方叔出面迫害余 玠之始。
      再说理宗,他于支持余 玠抗战事业的同时,亦心生疑惧。畏于其战功,恐其以功臣名将拥兵擅制。按自唐以降,持蜀险以叛的将帅即有崔宁、刘闢、王建、孟知详等,往往“坐负险固,轻视朝庭,抗天子之命,吐不臣之语”。延及南宋,僭王称乱的吴 曦,既是抗金名将吴 玠的后人,也是积四世保蜀之功,阴蓄异志,叛逆朝庭的。想及此,理宗皇帝除了觉得余 玠才干非凡之外,也有心将之用明升暗降的办法,将其撤换下来,只是尚未下最后决心。
      世人咸以为只有奸臣误国,岂不知谢方叔并非“奸佞”之臣,却迎合理宗对重臣的疑惧心理,积极主张撤换下余 玠,并加迫害,开一代奸臣的“先河”。谢方叔利用徐清叟当值接近理宗的机会,多次说:“余某人不知事君之礼”,“陛下岂以为余 玠握的大权,召之不至焉?臣度必不敢”。
     于是,1253年五月十七日庚午(6月14日),理宗发“五月甲午日颁发召余 玠以本职赴朝奏庚牌”。请注意:发的是“带职”返朝奏对,而不是“工作调动”,更不是“撤职”,显见理宗对余 玠的去留仍处在犹豫中。
     六月初三庚戌日(6月30日)临安收到重庆制司快递呈上的,说“余 玠病革”的紧急奏报,理宗当日即颁下了第二道授余 玠为“资政殿学士”的金牌。按“资政殿学士”,一般是由罢职辅臣充任,以示尊崇的,这时才表示余 玠将因病去职返朝,但仍为朝廷重要辅臣。
     1254年,余 玠死后一年,群小对余 玠的诋毁打击变质而为迫害,大有“走资派还在走”,“罪该万死”,不再踏上一脚不会“终止”的味道。谢方叔即率先发难,上书诋毁余 玠:“朝庭命不甚行于西蜀者,十有二年矣。今天毙此玠,乃祖宗在天之灵,社稷无边之福,陛下大有为之机也”云云。
      接任四川安抚制置使的人余 晦,四明(宁波)人,前参政知事兼同知枢密院事余天赐的侄儿。也是在临安激起三学诸生公愤,要拦路打辱其人的侄儿。本人是花花公子。本来刚要余晦到湖北知鄂州守的,临辞陛,得余 玠死信,改知重庆。这次突然给余晦的任命,连徐清叟也上书:“素无行检,轻儇俘薄,不堪重任如晦者当之,臣恐五十四州军民不特望而轻鄙之,夷狄闻之,亦窃笑中国之无人矣!”余晦上任后,于五月率兵数万败于盐亭。接着激叛了苦竹隘,南求忠以隆庆降蒙,甘润之以沔州叛,王惟忠失阆州。鉴于败政日甚,牟子才当即书:“四蜀则轻用余晦,以成一年之误。”
      1255年六月初七戊申(6月23日),侍御史吴燧首先从经济上入手,诬余 玠“聚敛罔利,家有将国之财;其子如孙,一空帑廋之积而东。宜簿录其财以为国用”云。
      接着,又拾起余晦的“不堪重任”,将责任转嫁到前任余 玠身上。八月,煅织了罪名“丧师庇叛,遣援迟缓”办成了王惟忠冤案后,十月再由王惟忠和余晦牵连到原来的上司余 玠,声讨其“罪行”。刑部侍郎兼枢密都潘凯上书说:“王惟忠以助余 玠,附余 晦,既伏质东市,而余 玠全死后之华,余 晦逭生前之责,何以昭平明之治,服四蜀之心”;监察御使陈大方随声附和,朝庭于是宣布:“追夺余晦刑部侍郎,削去余 玠削资政殿学士职名”。后来甚至连余 玠在广济老家由继配黄氏和儿子建的的坟墓(衣冠冢),都被贾似道以寻找“罪证”的名义(实际是盗墓寻“宝”!)被扒开了!直至兴起文字狱 ,认定余 玠为儿子取名就居心“叵测”,逼得余如孙改名为“余师忠”才“收兵”作罢。
     余 玠死后第三年,政敌谢方叔为皇宫内官卢允升、董宋臣所恶,罢了相。谢方叔向皇室献琴、鹤、金丹,想复用,又被贾似道阻着。所以为余 玠鸣不平的明朝人何乔新说:谢方叔“他日扼于贾似道,未为不幸也”!(《椒丘文集》卷23)也算是害人者必害己的稍快人心的下场。
      1258年十一月,在四川前线取得重大战役性胜利的情势下,宋庭为维系前线军心,余 玠逝世后的第五年(1258年)十一月宣布追复余 玠的官职。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1-12-29 08:56
       余 玠
       是一位卓越的、有远见的、超时代的天才军事家
           中国社会发展进程到了宋、辽、金、夏、蒙元时代,各种社会矛盾,首先是受民族文化矛盾的带动,都激发到了闪电鸣雷的程度。历史演化进程的本身也确乎是一条神龙博击于极其壮阔的波澜之中:见其头,不见其身;见其身,难见其尾。好比如产生于中国南部海洋里的飓风,设若它不是一次次地降临人间,而是几个顺序号,甚至是几十个顺序的飓风同时产生降临于大地,果真如此,那将是怎么地不得了,又将是怎能么地了不得啊。这样的自然灾害我们尚未见识过。但是如此规模的社会大动荡,却降临于宋元之际辽、金、夏、蒙、宋、大理、吐番等统治区的中国大地。从整体效果来说,如此规模的社会大动荡,竟然能被博大精深、无与伦比的中华文明,以无限的创造激情所包容,形成了中华民族规模最大的第三次民族大融合;而其过程,则正如四百年前法兰西作家蒙太涅写在法文本《中华大帝国史》书页上所赞:“中国的历史告诉我们,世界是多么地辽阔而变化无穷,无论是我们的前人,还是我们自己,都有没有彻底了解它。”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有人说:如果有两个希特勒,会把地球翻个身。这是人类进到了热兵器时代发生的事。然而早在距今八百年前的冷兵器为主的时代,有了一个成吉思汗,己经够格将地球翻一个身了,如果其时天不夭其寿的话。而且,希特勒不过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而成吉思汗,是成功的胜利者。
      在这场史无前例的社会大动荡中,时势造就了众多英雄人物波澜壮阔的人生。于前一百年,当之无愧的代表人物是岳飞。继英雄岳飞后的百多年间,有名的英雄人物没有间断过。那么,英勇抵抗元蒙入侵英雄的代表人物是谁呢?与岳飞至少等埒,甚至有高于岳飞成就的英雄人物,当推余 玠。余 玠是一位“卓越的、有远见的、超时代的天才军事家”的评价,是姚从吾(1894-1970年)教授专门研究了余 玠在四川山城设防、保障巴蜀、以及蒙古汗蒙哥战死钓鱼城等一些大事写了专著之后,于1967年总结发表两万字的《余 玠评传》中论说的。姚教授这一命题结论于大量事实的充份发掘,纠正了前人的若干短见、陋见、偏见,总结得于事实之末,而并非心血来潮,搞个“翻案”文字。囿于历史环境,姚教授对于余 玠的籍里身世,尤其是出生年月无法落实,比如他认为余 玠必有“家传”(谱谍?),就无法看到。不客气地说,先生“纠正”之余,仍有迎合前人的地方,有进一步商榷的余地,当然见仁见智,人各有执,没有责备之意。姚先生的愿望,经过后来者的大量补充,余 玠“卓越的、有远见的、超时代的天才军事家”的光辉形象就更为翔实充满了。兹将荦荦大端,胪列于下:
    ——他是从高等学府白麓洞书院深造出来的,具有深厚造诣的天才兵法家,天才军事家。实践检验真理,功业即为印证。白鹿洞书院暨为国家培育出了大批理学人才,更造就出了余 玠出类拔粹有文化的军事统帅人物。前此的军事谋略家如姜尚(太公姜子牙)、鲁肃、诸葛亮、周谕、岳飞、韩世忠、孟珙等,谁都无此际遇。
    ——他与继配巾帼英雄黄氏夫人在家乡首创设伪置险的抗蒙村寨。如今,黄婆墓、碑保存完好,黄婆传奇故事民间至今流传。
    ——他是自宋初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来保守的战役防守战略的积极反对者;主张相机主动出击,赞赏赵葵北伐收复三京。两人开始地位相差悬殊,而一见如故,基本原因在于所见略同,心意相通。
    ——他“出山”仕游淮东,受知赵葵是基于对“出山”时机的精明判断:金政权灭亡,宋理宗“端平更化”;而名将赵葵“端平入洛”,与赵葵北伐收复“三京”出师未捷,壮心未己,感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急需余 玠这样的人才的襄助之时,将大有用武之地。并不是如历史囿见所认为的“参军动机”是“杀人亡命,投军自效”。
    ——他于奔亲丧“守制”时,应邀参加家乡蕲州城保卫战中才“初用兵”,一举非凡,受到了兵援蕲州的大将,枣阳人孟珙(1195-1246年)的亲自考察。对其军事指挥的才干造诣,经过名将孟洪上达“天听”,受到了理宗、赵葵、魏了翁、洪咨夔等人的“括目相看”。
    ——他在淮东领兵五年,作战英勇,一往无前。从戎的第四年1237年,余 玠40岁,因安丰战役立了大功,官升三级,“权发遣招信军兼制司参议官。”1238年蒙军都元帅察罕率兵80万围庐州(合肥),招信军应援尾随追堵,被击败于天长而遁去。理宗下诏褒扬:“招信余 玠之援亦来,军声不为不壮。”1239年,余 玠率舟师沿泗水溯黄河,经毫州深入河南(洛阳),千里奔击,与蒙军鏖战,所向皆捷,全师而返。1240年又连秩三级,擢淮东提刑,兼准东制置司参谋官。1241年,淮东各部与察罕军于安丰会战40余天,大获全胜,余 玠拜大理寺少卿,升淮东制置副使。一步一个脚印,他的灵活多样的指挥艺术和组织才能经过了战火的残酷考验和证明。
    —— 1242年奉诏赴临安与理宗皇帝奏对时,是敢于向皇上建议改变重文轻武历史传统的先行者。经过余 玠的争取,有力地提高了“哙武”之人在朝廷中的地位,初步改变了文人看不起武人的传统。从后十年看,这一“建议”,在枢密院人事配置上,得到了充份重视。赵葵1242年五月至于1250年入阁九年,可作印证。
    —— 他带兵二十年,所率部队,从来没有“这家军”、“那家军”的烙印,而是兵精将强的国防军。这是他带兵的最大特点,也是他一大不同凡响之处。可以比较南宋的名将所带的部队,如岳飞的岳家军,吴玠至吴曦祖孙据蜀四代的吴家军,赵范、赵葵兄弟与赵方的父子军,孟宗政孟洪的忠顺军,包括戏曲节目中人们常常看到的“杨家将”所带的兵马,无不带有私家军队的印记。余 玠1242年以“军政一把手”上任入蜀,时由四川“让出位置”调到襄阳的孟洪,耽心余 玠单骑走千里,没有威风,派了6000京湖兵由焦进率领着为余 玠护驾,照常理说,就是余 玠元帅的亲兵了。可是,京湖兵在四川驻军5年后,便令其返防京湖。这在中国,直到民国手上,拥兵便是草头王,有枪便有一切,一直被奉为权势者的金科玉律。这条“玉律”早八百年前就被天才的军事家余 玠所不齿了。即如送余 玠入蜀的六千京湖兵的头头焦进,是很可以为余 玠收编视为“家臣”的,余 玠都不动心这样办,足证其毫无军伐拥兵自重的小算盘。
     ——他是带兵与无敌天下的蒙军对阵二十年间大小百战,是世界上唯一使横行欧亚两洲,使地球几乎翻了个跟头,行动“聚如山丘,散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的蒙骑望而生畏的天敌,使敌人“逡巡却避”之不及,属于当时举世无双的常胜将军。(没有“全胜将军”!)
    ——他入主蜀政时提出的《经理四蜀图》包括量才启用人才,起用地方实力,推行“兵民”政策,设险以步制骑等内容,尤其是建立战守一体,耕战结合的村寨行政体系,将一场仅由“朝庭”进行的反侵略战事,变成为民众与官兵共同进行的保家卫国之战,是余 玠超时代战争思想的体现。
    ——他的整体战略思想着眼于编织山城防御网(体系)。这种以各各山城险固为点,以四川水系为线的纵深防御网络,利于我方的后勤补给调度,而将敌人引入无限止的局部战斗之中;积与敌人的局部战斗为敌人的持久消耗,无疑是余 玠之所以治蜀成功的重要举措。
    蒙古汗蒙哥征蜀时,元臣郝经献《东师议》曰:“限以大山深谷,扼以重险荐阻,迂以危途缭径,因险以制奇,遂(将)形成以有限之力,冒无限之险,(臣以为,不为之取也)!”要求蒙哥改变作战方向,“宜出荆楚,以定东南”。蒙哥不听。于1258年蒙哥再度督师攻打合州,6月,汪德臣攻入合州城下,为飞石击中身亡。7月,蒙古汗蒙哥战死于城下,只得北撤,缔造了中国战史上以寡击众成功的典范。
      余玠在四川经营的“山城防线”曾在高丽(朝鲜)抗蒙作战中被成功借鉴。
    ——余 玠捐躯报国,不畏斧钺的精神,同时代就引为楷模,得到了武将一致的公认。时为宝祐进士的谢枋得(1226-1289)于《叠山集》留下文字说:“某从先朝名将游,泛论政事,自端平甲午(1234年)至景定甲子(1264年),儒以时文名。而捐躯报国,不畏锋钺,能使武夫心服,为国家延数十年之命者,仅…余 玠…数人焉。”
    ——宋亡後三年,钓鱼城守将王立降元。宋兵在钓鱼城抗蒙从公元1243年至1279年,长达共36年。又如,位於泸州的神臂城,历经宋蒙五次爭奪,也到宋亡以后一年的1277年,才被蒙军最终攻陷告失,坚守长达達34年。以当时宋蒙战争形态而言,余玠的战略布署,象是屹立全蜀的多座战斗堡垒,具有多方面的功用 。鉴于用“分队迭战”,“弓矢、布阵行堵”的陈法对付蒙骑己失去作用,用以险制骑,有效地扼制了“聚如山丘,散如风雨,迅如雷电,捷如鹰鹘”的蒙骑的凶猛,从战术价值上说,也是走在时代前面的一项捷作。

作者: 七秩龄童    时间: 2012-1-7 09:06
        余 玠出师未捷承继有人
    1249年,余 玠令都统甘闰率兵于合州之北,嘉陵江南筑青居城,为“八柱”之一。令张实修“得汉城”,余 玠下了决心准备出师“北伐”了。取名“得汉”,“收复汉中”之意己在词中。
    1250年,理宗淳祐十年,余 玠五十三岁。三月,擢龙头阁学士。十月,理宗下诏:“余 玠任四蜀安危之寄,著八年经理之功,敌不近边,岁则大稔。既寝还于旧功,将益懋于远图。畴其叫勤,足以褒勉。可进官二等。”由此可知,经过八年的努力,余 玠向理宗慷慨许诺的“愿假十年,手挈全蜀之地,还之朝庭”的理想己于八年间提前实现了。以下则认为应该开始战略反攻,为收复陕南失地,要进行主动出击的“北伐”战争了。盖因陕南一带,自古为“蜀口”,为“治蜀咽喉”之地,不拿下兴元要地,全蜀的安全没有最终的保障,形势所迫,并非余 玠好大喜功,不明进退节制。
    1251年.宋理宗淳祐十一年,余 玠五十四岁。为了出兵“北伐”,余 玠进行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首先,命专司筑城的都司张实于巴州前沿新筑平梁城。“正月九日(2月1日辛未日)兴工,三月既望(4月8日丙子日)毕事”。其取名“平梁”,即为“抚平梁州”之意。
    自1236年后,蒙将夹骨龙谷带经营兴元行省。《兴元行省夹骨神道碑》写:“内治堡垒,外增鼓柝,烽烟得警,日夜十里不绝。…官舍居第,皆高榱巨栋,重粢牡瓦,宏壮奇丽。”自贵由汗死后,这儿是蒙宋被分割开的前沿阵地。余 玠北伐,当以此为目标。余 玠本人,此间即在此左近处小宁、平梁、得汉诸城间亲率“诸将巡边”(《宋史•余 玠传》)。
    第二步是完成“包围”。平梁城筑罢,任谭渊“权知巴州”,“知东路军总管”(嘉庆《四川通志•谭渊修小宁城题名记》);余 玠本人则亲率中军“击败利路军元帅王进”( 《兴元行省夹骨神道碑》);以播州先锋赵寅率兵5千于西县(沔西)与蒙军战,“三战皆捷”(《杨文神道碑》)。从而对兴元己形成包围势态。在余 玠大军压境下,蒙将古扈、牛西被擒,文州王德新弃蒙反正(《雍古公神道碑》)并烧毁唯一通外桡道,表示以期必拔决心。
    包围完成后,即以重兵攻兴元。城外则“钩炮梯冲,围城数匝”,“兜鍪夜烛,城为之赤”;城内则“昼或荷甲传食,夜则画地分守”。双方都全力投入可知。此时蒙军各路援军纷纷应援:汪德臣星夜驰援;郑鼎新率兵重修栈道;蒙军凤翔都元帅秃薛靠捉住的宋卒领路,从陈仓古道直奔兴元。
    余 玠遇此强敌,知道不能与敌人硬拼,没有大胜,也己“浅尝”,如是决定佯设虚寨,从容班师。
    六月,向朝庭贡“北马500匹”献捷。理宗赐“银合夏药”为奖。
    同月,蒙古由拖雷长子蒙哥推为大汗,结束了“三年无君”局面。蒙哥决定由其弟忽必烈(即后来的元世祖)领治蒙汉军民,又以带答儿统四川蒙军“仍前征进”,恢复了以前南宋主动出击的态势。
    1252年.宋理宗淳祐十二年,余 玠五十五岁。
    十月,进行了有名的“蒙宋嘉定会战”。 余 玠自率各路援军伺机而战,也打了个大胜仗。于出师前,用计诛杀了云顶悍将、利戎司都统王夔。王夔为宿将,长期驻云顶、汉州,有精兵8千。其人平日持功骄恣,桀骛无节制,为历任蜀帅所难。又累用酷刑,压榨乡民,亦为蜀人痛恨,时人呼之为“王夜叉”。 余 玠入蜀后,早有诛杀王夔的打算,以患其党众,又握重权,恐轻动危蜀,投鼠忌器。嘉定战前,王夔奉命赴援,召其入帅府议事,被执斩首。
    1253年。宋理宗淳祐十三年,余 玠五十六岁。
    此年蒙古汗令皇弟旭烈兀率军第三次“西征”欧洲的同时,忽必烈率军突破大渡河侵大理,攻入吐藩。吐藩僧人八思巴到开平见忽必烈。
    由于时疫,加上积劳成疾,余 玠大约于五月中旬得病,到了五月十八乙未日(6月15日)左右,己进入重病或病危(病革。革,音疾。)状态,当即向临安发出了“余 玠病革”的紧急秦报。到了五月二十六日癸卯日下午戌时(6月23日傍晚),重病拖了九天以上,变大泻不止,救治无救身死。《宋史•余 玠传》记为“暴下卒”,即此。)
    余 玠病重的“奏报”,从重庆发往临安,快马要15天。六月初三庚戌日(6月30日),当临安收到重庆制司快递呈上的“余 玠病革”的紧急奏报后,理宗当即于庚戌当日颁下了第二道“金牌”。在前一道于五月十七日甲午(6月14日)发出召余 玠还朝“奏对”的“金牌”之后,再发了授余 玠为“资政殿学士”的第二道“金牌”。以这两道“金牌”据传递速度可知,余 玠生前都没有看到。六月十三庚申(7月10日),即余 玠逝世后的第十七天,这时临安朝庭内部,当己知其逝世的确信,于是命临行陛辞 将赴鄂州上任的余晦改为“四川宣谕使”,立即赴蜀接职。
    余 玠病故的消息是在死后五十二天的七月十八甲午日(8月13日)才对外公布的。(《宋史•理宗记》)为什么过了近两个月才公布死信?应认为出于军事保密的需要。
    余 玠“出师未捷身先死”,固然留下了遗憾,为后人叹息;然而足慰世人的是他的抗蒙事业后继有人。余 玠的伟大之处还在于,他的思想是超前型的。当时赵葵的部队,称“赵家军”;岳飞的部队,称“岳家军”;孟珙的部队;称“忠义军”。可是余 玠带兵二十年,带的就是“国防军”,从不见“余家军”的说法。余 玠赴重庆上任,孟珙为了保卫安全,送了6千人马“护驾”,用毕就个其归还原来建制。余 玠作为方面大员,西线统帅,可是与上司、下属,既无帮派,也无势力圈子,连自己的家属子女,一个人也不带在身边。而他经过十年培养出的接班人如俞兴、王坚、张钰、张实、韩宣等,都用事实证明,是独挡一面的将才。后来俞兴官至四川安抚制置使;王坚“百战弥厉”,是致死蒙古汗蒙哥和汪德臣的大将;张钰至1275年仍以制置副使知重庆,与元兵作殊死战斗;张实是苦守苦竹隘遭敌人肢解的悍将,至明季洪武五年(1372年)还于昭化(属广元)为其立庙致祭;韩宣于1261年任常(德)、辰(溪)、沅(陵)、澧(县)、靖(州)五郡镇抚使等。
    余 玠死后的第一年(1254年),他大胆起用的名将王坚升知合州,继承余 玠遗志,使合州成为西南重镇。
    余 玠死后的第三年(1256年),由他起用的另一名将俞兴再次击溃蒙军对嘉定的进攻,理宗以其有功,下诏尽释其父俞“大忠之罪”。并于次年升四川制置副使,再三年升四川制置使。
    余 玠死后第四年(1257年),蒙古汗蒙哥亲率十万大军侵蜀,连下四座“坚城”,屯兵合州城下,亲冒矢石,指挥攻城,为王坚所坚拒。时蒙臣商挺劝蒙哥“万乘岂宜轻动”!不听。米阿八赤、郝经等人想以“宜出荆楚,以定东南”,引开蒙哥不必滞留在四川,也不听。
    余 玠死后第五年(1258年),蒙哥再度督师强攻合州。王坚、张钰按余 玠生前的既定方针“负险固守,百战弥强”。六月,汪德臣攻入合州城下,为飞石击中身亡。七月,蒙古汗蒙哥战死于城下。关于汪德臣,史籍记为“引军至合州钓鱼山下,病死”。蒙哥则记为“病殂”或“殆于军中”,均讳言战死。可参见姚从吾专论:《元宪宗(蒙哥汗)的大举征蜀与他在合州钓鱼城的死》。
    余 玠所经营的泸州神臂城,经过五次易手,一直坚持到1277年十一月(12月)才最终陷落。从1243年余 玠委曹致大“领安抚使行州事”于泸州创筑神臂城算起,共屹立于抗蒙西线长达34年之久。(《元统一志辑本》卷5)
   余 玠功垂后昆,不止于此。元季苏天爵著《元朝名臣事略》内《平章廉文正王》篇载:廉正希于余 玠死后一年的1254年上任京兆宣抚使后,东川帅钦察(1260年上任)获知州张炳文,兴戎司统制王政,廉正希临放他两人时,请他两人带一封信给余 玠,要求与余 玠两人间各不相犯,彼此“谨守疆界”云云。当然此官昏昏,一时传为笑谈,亦可推知余 玠死后多年,在川人心中“如失父母”,而在敌人的心目中也仍然“健在”的音容身影。     

作者: hlx    时间: 2012-1-7 09:52
楼主辛苦了。
继续学习
作者: 武穴一把手    时间: 2012-1-7 10:04
虽然对历史不感兴趣,但还是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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