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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不断掉下来的星星或记忆 [打印本页]

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29 17:42
标题: 不断掉下来的星星或记忆
疾病是一种哲学

   从人力三轮车上下来,有时是城市公交车,我会突然迷失方向,换句时髦的话说,我找不着北啦。遇上这样的一种窘境,我的脑际立马出现一串数字:1-2-0,是的,120是急救中心的电话号码,我的一位朋友在120服务台上班。我把这三个数字按在我的手机显示屏上,电话通了,我说,喂你好,我是曾曙光,我又迷路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之后,朋友用非常职业化的语言询问我身处的位置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或让我就近找一家店面的招牌名称报给她,我老老实实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她马上说出了这条街的名子,并告诉我现在该往哪里走。关机之前,我的朋友总是以“笨蛋”二字作结语,在我的印象当中,她好象从来没跟我说过“再见”。尽管如此,我还是乐此不疲地打120电话,这三个阿拉伯数字,就像一串成熟的紫葡萄长在我记忆的深处。
   “这不是个办法,长期下去,你不定哪天就死在外面”。母亲的这句类似谶语的唠叨,在我听来,仿佛深夜里说出的一句梦话;或是感冒时随随便便打出的一个喷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咳嗽,眼睛也不看我,好在我是她的亲儿子,换了外人,谁也受不了。
   我不生气还有一个原因:我这个人压根就不会生气。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记忆力很不好,对一些刚刚熟悉的人事,转过背去就忘得一干二净,包括爱和仇恨,也就是说,我失去了生气的源泉,更何况母亲是一位严重的哮喘病患者。一进入冬季,她就咳嗽个不停,从她喉咙里发出的铁磨铁似的声音塞满我的耳朵,多少年了,我都是生活在这种声音里,寂静而忧伤。患着哮喘病的母亲,在气质上接近于普鲁斯特,尽管这两个人物不同年代、不同国籍、不同信仰、甚至不同性别,但相同的疾病迫使我的想像力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关于疾病,我十分赞同“疾病是一种哲学”这个观点。如果说疾病是一种哲学,可不可以也这样认定:病中的人就是哲学家呢?倘若这一说法能够在逻辑上站得住脚,那么,我母亲,嘿,就是一位患哮喘病的哲学家。
   至于我母亲是不是哲学家,我想没有人会感兴趣,我也一样。现在我们共同的兴奋点是在作为小说主人公“我”的记忆力上。谁说不是呢。事实上没有人比我更清醒,想要完成这样一部小说的叙述,不能单靠语言本身,还需要借助于作为个体生命现象的我母亲——
   那天晚上(具体是哪一天晚上我忘了),我睡着了,或许还做着一个梦,一阵咳嗽声把我吵醒,我睁开眼睛,看见母亲立在我的床边。透过窗玻璃的月光把母亲的脸映得黑里透红。她一边咳嗽着,一边还极力想要说点什么话,但那些话没等吐出嘴唇,就被接踵而来的咳嗽窒息在喉咙里。我被她杂乱无章的咳嗽声搅得睡意全无,我说没事儿,你歇着去吧,深更半夜的,你就好意思打扰人家睡觉。我说完这些话,母亲的咳嗽声嘎然而止,接下来,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笑,暖昧的月光下,她的笑声尖利而嘹亮,像一把跳着寒光的刀子插在我的胸口上。
   母亲笑过之后,似是很虚弱了,整个儿倒在我的床上,隔着一层薄被子,我的双腿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歇了好一会儿,她又咳嗽起来,她一咳嗽,床板就跟着发出奇怪的响声,好像床也在咳嗽。母亲说曙光,我的儿,你终于有救了!
   母亲的话把我带进了语言的迷宫,我一时搞不准这句话的实际所指。我说我不懂你的意思。母亲坐直了身子,将她一只皴裂的老手贴在我的脸上,幽幽的说,难道你不认为你也是个有病的人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如梦初醒,像一个被竹杖牵引的瞎子,逛了老半天才走出一条曲折幽深的胡同。我明白母亲所说的病指的是什么,我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她,我说,你能治好我的病?
   傻瓜,我要是能治,哪用得着拖到现在,你都三十五岁了,你的头上都已长出了白发。
   那还有谁能治?
   我的一位朋友,母亲说到这里,略微作了一下停顿,好像陷入某种思考,接着说,你明天到龙潭路去,他在那里等你。

像符号一样消失

   见到蔡树苗是在第二天中午。那时候,天空飘着细雨,龙潭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就连平日车马欢腾的龙潭宾馆,也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蔡树苗比我先到。他蹲在龙潭宾馆的门卫室门口,正抽着一枝香烟,吐出的烟雾罩住了他的整个头部,远远望去,好像一个没有头的人蹲在那里。
   见我来了,他扔掉手中的烟蒂,嘴里咕咕哝哝的朝我走过来。我这才看清,这个戴着红色鸭舌帽的男人,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中等偏矮的个头,长着一对匀称的三角眼,他的额头凸得凶,跟中堂上的寿星老头的额头很相似。他站在我面前,大声叫嚷小子,你怎么才来,我等你等得快要发疯了!
   你是谁呵?我好像不认识你。我说。
   ……你母亲没告诉你我是谁?他的脸红了一下,迅速从夹在腋下的黑皮包里摸出一张名片,我接过一看,整张名片上只印着“蔡树苗”三个隶体字,没有职称简介,没有通讯地址,没有电话号码,除了“蔡树苗”三个字什么也没有。我被这张奇特的名片刺激得笑出了声。蔡树苗说好好的,你傻笑个什么?我止住了笑,没说出发笑的真实原因,我这样说,蔡树苗,树苗,这名字起得很好,很有诗意。
   哈,看不出你也懂诗,蔡树苗脸上的表情活跃起来,右手从贴着屁股的裤兜里掏出一个塑钢茶杯,拧开盖子,美美地呷了一口茶,然后伸长舌头不停地舔嘴唇。蔡树苗说,你写过诗吗?
   写过,我一直在写,我说除了写诗,我什么活也干不了。
   蔡树苗被我平静柔和的语气震得目瞪呆,他近似于疯狂地嚎叫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像你这样成天迷迷蹬蹬的人也能写诗,鬼会笑出尿来,你要是能写诗,那全广济县的人都是诗人。他嚎叫过一阵子后,突然把头侧低了看我,认认真真地说,小子,你真能写诗?
   我依然话气平和地回答,我说真的,我真能写诗,我不会骗你,我骗你有什么意思?
   好,好,这么说吧,蔡树苗重新树正了头,他说,不管你是真能写诗还是骗人的,现在就给我朗诵一首,要是你自己写的,别人的不行,你如果真有这个本事,那么我给你治病的药钱,一分不收!
   这时候,雨停了,太阳也不知羞耻地从云层里探出了脑袋,龙潭路上又好像有了行人,沿街商铺的门面次第打开,我看见一个穿酱色衣服脖子上系着一条白色纱巾的胖女人,坐在刚摆好的水果摊前,笑咪咪朝我们这边张望,我心里一阵感动,把手合成一个喇叭状冲她大声地喊:“喂,大姐,我给你写一首诗吧。”
我跟我的爱人谈生活
一般都是谈工资,和水果,小孩

有一次,我和我的爱人作完爱
我爱人说:“宇宙真大”。

好久,我像趴在地球上一动不动
我是用方言朗诵这首诗的。其间可能还夹杂着些许普通话。我刚一朗诵完,蔡树苗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浑身打颤,连鼻涕水也笑出来了。他弯着腰,一只手搂着肚子,一只手在头上方挥舞着,哈哈哈,这也叫做诗,这叫什么鸡巴诗哈哈哈。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止住笑,直起腰,用手背抹去鼻涕,然后把沾满鼻涕的手顺势搭在我的肩上。蔡树苗说老弟,时间不早了,我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去参加,给你治病的药我忘了带,这样吧,晚上八点半我上江堤去,你到那里找我。说完,他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黑皮包往腋下紧了紧,大摇大摆地朝龙潭宾馆里走去。

比桂花的香更香

   桂花开得真好。风一吹,雪白的花片儿满街乱飞,街上的行人一个个低头赶路,没人说话,四下里一遍鼻子抽动的声音,芬芳四溢的花香,让人想起天堂里的生活。
   我盲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没有人认识我,我也没碰见一个熟人。桂花片儿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飞来飞去,满鼻满嘴的香气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皇上,那些花瓣儿就是我的水袖飘舞的妃子们。走着走着,我看见一群孩子吊在街道旁的一棵老桂树上嬉戏,一个扎羊角辫头上落满花瓣的小女孩安静地坐在树下唱歌,走近了,我才听出是在唱《八月桂花遍地开》: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飘呀飘起来……小女孩唱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声音脆松松的,像极了一只刚出窝的小母鸡。
   孩子们见我来了,纷纷从树上跳下来,一哄而散。小女孩掉在最后面,一边跑,还一边扭回头来看我。我不明白孩子们为什么见了我就跑,我想,他们大概是把我当成街道绿化员了,望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身影渐渐远去,我忽然有了一种怅惘的感觉。我背靠着老桂树,发了一会儿呆,就看见对面一块护城墙上写满了铅笔字,我好奇地走过去,墙上的文字一下子吸引住了我。
   广济曾某,嗜酒而豪,逢人必狎侮之。清明,与友四五人游崔家山。山下有败棺,露见红裙。同人戏曰:“汝逢人必狎,敢狎此棺中物乎?”曾曰:“何妨”。往棺前以手拽之曰:“乖乖吃酒”。如是者再。群客服其胆,大笑而散。
   曾暮归舍,背有黑影尾之,声啾啾曰:“乖乖来吃酒”。曾知为鬼,虑避之则气馁,乃向后招呼曰:“乖乖随我来”。径往南洋酒店,上楼,置一壶酒,两杯,向黑影酬劝,旁人无所见,疑有痴疾,听其所为。共饮良久,乃脱帽置几上,谓黑影曰:“某下楼小便,即来奉陪”。黑影者首肯之。曾急趋出归家。
   酒保见客去遗帽,遂窃取之。是夕为鬼缠绕,口喃喃不绝,天明自缢。
   看完这则小故事,我不禁心花怒放,我为我们老曾家有这么一位人才而自豪;当然,我也为酒保先生的死感到悲伤,话说回来,谁叫他贪便宜爱小利呢,倘若是为了一百万元人民币倒还罢了,为这么一顶破帽子丧命,委实不值!
   这是我遭遇到的一件最为开心的事。曾某简直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
   我继续瞎逛。
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29 17:43
爽死你爽死你

   我不知不觉地踱进了绣水巷。这里原先是个什么样子的,我脑子里没有一点记忆,现在却是娱乐休闲一条街。青一色低矮的木楼,东西相向,中间一条石板路。每家店面的门口都立着一个精致的铝合金灯箱,上面嵌有“十元休闲”的字样,门头上的招幌起着花里胡哨的名号:什么“小辣妹发廊”啦、“四季香洗发屋”啦、“大熊猫按摩坊”啦、“俏佳人休闲庄”啦、“人间天堂娱乐城”啦,还有浴室、茶吧、网吧、旅社、影碟放映厅一类的去处,让人一走进绣水巷,就产生一种迅速成长的错觉。
   我刚进巷子口时,就看见一位小个子老太婆在追撵一只公鸡。公鸡浑身乌黑,壮实得像一个土匪,头上肥厚的红冠子沓拉着,咯咯咯走在前面,老太婆一划一划地跟在鸡屁股后,嘴里不住地絮叨,我说这两天怎么见不到你的鬼影,原来你钻到这里来了,哎哟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这也是你来的地儿?骚鸡公骚鸡公,看老娘回去不阉了你!老太婆的口气好像是在教训她的儿子,惹得街两旁看稀罕的小姐一个个捂了嘴笑。老太婆并不气恼,也懒得理睬她们,一个心眼赶自家的鸡,经过我身边,她突然伸手拉了我一把,压低了声说,这里的女人都是吸血鬼,妖精!看,连我的鸡都不放过,你小心千万别上她们的当。听她说完这些话,我兀自愣在那里,仔细琢磨了一下,待我转过头去,却不见了老太婆和那只公鸡的影子。
   现在想想,赶鸡老太婆那句深藏机杼的话,对我算是白说了,我没把她的话装进耳朵里去,最终还是溜进了一家洗头店。我之所以选择洗头店,一是我的头皮有点痒,头发很长时间没洗了,我想洗个头;再就是我找不到一个特别理想的去处,离晚上八点半还有一大茬时光,我总不能老是没完没了地逛来逛去吧,这跟个二流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我的两条腿实在是累得走不动啦。
   我进的是一家名叫“爽死你”洗发屋。屋里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人觉得好像是走进了一个地窖,没有开灯,几个疲惫不堪的洗头妹东倒西歪地靠着沙发打盹,吊在墙壁上的容水器嘀嘀哒哒往下滴水,一只白猫慵懒地绻缩在镜台上,见我进来,眨巴了一下眼睛,软绵绵地喵了一声,像一团棉花似的从镜台上滚下来,竟没发出一点声响。
   我不忍惊扰小姐们的睡眠,贼一样蹑手蹑脚地绕过去,悄声没息坐到镜台前的转椅上。这个椅子的皮质很好,坐上去,屁股有一种被人爱抚的感觉,这种美好的感觉并不长久,只一会便像风一样跑得无影无踪。小姐们还在睡着,有一位还打起了漂亮的呼噜,这种声音无端增添了我的孤独感,我寻思着该做点什么呢?我从镜台上拿起一把小木梳,对着镜子梳起头来,梳呀梳呀,我忽然发现镜子里居然没有我的影像,这着实让我吃一惊,连忙贴着镜面用手去摸,摸来摸去摸了半天,还是没有。我问自己这是镜子呀,为什么看不见影像?难道我是鬼吗?我不敢往下想了,这时,我却看见小姐们的呼吸在镜子里出现,这些不断飘荡的呼吸长着古里古怪的模样:圆形的、方形的、菱形的、三角形的……突然,一个圆形的家伙像正在充气的皮球迅速膨胀,长到猪肚子一样大的时候,“嘭——”地一声响,爆炸了,从镜子里冲出来的气浪,差点把我从转椅上掀翻。
   接下来是洗头妹们的惊叫声。灯亮了,—位染着黄发的圆脸姑娘首先走近我,小手贴在胸口上不停地拍着,鬼打慌似的问我刚才是什么声响,我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慌,指着镜子说,你们的呼吸在镜子里爆炸啦!听我这么说,圆脸姑娘扑嗤一笑,她说大哥真会说笑话,要不要洗个头,我帮你洗,保证让你舒服。说着,从镜台上拿过一袋洗发膏就往我头上挤。我顺势往后靠了靠,头抵在姑娘温软的胸脯上,闭着眼睛,一任她那肥嫩的小手在我头上抓来挠去,慢慢地,我的全身进入一种无限迷醉和放松的状态,脑袋里空空如也,刚才镜子里呼吸爆炸带来的恐惧被抛到九霄云外,我有了一种在云中散步的逍遥感。
   头刚洗不久,屋外巷道上就响起一遍纷乱的嘈杂声,好像是一个人在跑,另一些人在后面叫喊着追。我当然没亲眼看见,我是从声音里听出来的。嘈杂声响起之初,屋里其他几位闲着的洗头妹一哄而出,我刚想转头去看,头就被圆脸姑娘嗔怪地扭过来,她说那有什么好看的,不又是狗在掏蛋吗!我说狗捣什么蛋?我没听出狗叫声。姑娘又一笑说,哦,你还不知道狗是干什么的吧?我说不知道,你说来听听。圆脸姑娘停止了动作,将沾满泡沫的手放在我的肩上,低了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我,然后轻声曼语地解说起来。听完她的讲解,我方才明白,原来,“狗”是对那些给公安机关通风报信的人的一种贬称,说白了,狗就是线人。我想这个世界也真是无奇不有,三百六十行,“狗”这种职业属于哪一行呢?我继续往下想,这一行肯定是既轻松又来钱,假如哪一天我也能干上这一行,那该多好!我有点想做狗啦。
   外面的嘈杂声平息之后,洗头妹们又重新缩回店内,这时候我的头也洗得差不多了,圆脸姑娘在给我做最后的清理工作。大家坐在沙发上,一个个愤愤不平地咒骂着,都说这些狗比大街上的叫花子还令人可恶,骂到最后,又都惋叹现在的钱不好挣了,生意越来越难做啦。她们沧桑的话语跟她们小小年纪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洗完头该付钱了。我问过价钱后就伸手掏钱包,摸遍身上所有的口袋,没找到钱包的踪影,想了半天才记起出门时钱包忘了带,这下可急死人了,我像一个站在老师面前承认错误的学生,我说,小姐,对不起,我忘了带钱来。圆脸姑娘一脸的不信任。她说不会吧,一个大男人上街怎么可能不带钱,没钱你洗个什么头?我不相信,让我搜搜。说着,像日本鬼子进村一样在我身上搜起来,七搜八搜,一分钱没搜到,却搜出了蔡树苗给我的那张名片。
   圆脸姑娘双手捧着名片,活像捧着个金元宝,她激动得满面通红,声音颤抖着对我说,哎呀,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蔡树苗?!
   我不是个傻瓜。我预感到这个名片可能会救我一把。我回答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我说,是的,是的,不才正是蔡树苗。
   见我如是说,圆脸姑娘猛地将名片往胸口一贴,朝我面前跨近一步,眯起眼睛,无限柔情地说,蔡经理,呵不蔡董事长,今天这个头算小妹我请您,小菜一碟,不收钱,你就大胆地走吧!
   我本想说句感谢之类的话,但看到姑娘一付沉醉的样子,便没说出口。走出爽死你好远,回过头去,我看见她还把名片捧贴在胸口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29 17:43
黄昏呀啦嗦

   还没走出绣水巷,我就被两个年青小伙子跟踪上了,从他们怪异的神态中,我断定这两个人就是狗。起初,我还有些心慌,仔细一想,自己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里便又坦然了许多。狗,来吧,我暗暗地说,老子又没有嫖娼,我怕你个球!
   过不了多久,两个年轻人就追上来跟我走在了一起,在这个风光宜人的傍晚的石板路上,我们三人步调一致,整齐划一,怎么看都像是相好多年的老朋友。我被他们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我不停地扭动我的脖子,一会子瞅瞅这个,一会子又瞟瞟那个,这两个被叫做狗的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材,非常青春,我看不出他俩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区别,有点像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都是长头发,大鼻子,脸上一律布满了青春痘,身上同时散发出一股灵长类动物的臊腥。我对这种气味异常反感,但我只能把不满的情绪深埋在心里,我知道一旦说出口,他们绝对饶不了我。
   我们三人并肩走了很长一段路,大家都默不做声,仿佛是在恪守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整一条巷道上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夕阳,寂静,流动的空气和我们三人脚下发出的单调的跫音。为了打破沉默,我首先开口,我说,兄弟们,我肚子有点饿了,二位是不是请我吃一碗龙坪加料面?
   他妈的你还想吃加料面,左边的那位说,想让老子们请客,先到派出所里把问题交待清楚。
   交待什么问题?我没有问题。我说。
   没有问题?都是这样说的,一进到派出所,什么样的问题都来了。这是右边那位说的话。
   我放慢了脚步,目光来回在左右两个人的脸上穿梭,我认真地说,喂兄弟,你们不是拿我开玩笑吧?我不骗你们,我确实没有问题。
   两个小伙子同时给了我一掌,一下子将我推出两米多远,其中一位说,哪个跟你开玩笑,放老实点,到派出所去一趟,走!
   我像一个俘虏被押进了城关派出所。这是我第几次进派出所,我一时想不起来。宽敞的大院内摆满了各种车辆:警车、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好像也有板车,空气中有一股钢铁和汽油的混合味道,院门头上矗立着硕大庄严的国徽,进门就可以看见一个水泥标语牌,上面写着“政治合格,军事过硬,纪律严明,保障有力”十六个大字,有穿着制服的漂亮女警官在办公大楼的过廊上走来走去。看门老头坐在门卫室里择菜,瞟见我们进来,伸出头笑嘻嘻说,哟!二位眨摸眼工夫又逮着一个啦?两个小伙子谁也不理他,揪着我的衣领子理直气壮地往里走。
   置留室里,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姓蔡的警官,准确地说,应该是接待我一人,因为他们俩把我送到那儿就悄声没息地走了。蔡警官四十岁出头,浓眉大眼,身材魁悟,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个行伍出身。他走过来,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掐到办公桌前的一个高凳上才放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铐,我见他要跟我来真格的,顿时吓出了一身汗,赶忙分辩道,蔡sir,这纯粹纯粹是个误会,我是好人,我没有没有干坏事!蔡警官好像没长耳朵,一声不吭,硬是把我的双手给铐上了。他走到我对面,从办公桌的抽届里拿出纸和笔,坐下来像是一尊地藏王菩萨,他说,现在给你作笔录,你要老实回答,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好,我们开始吧——
   蔡问:“姓名?”
   我答:“曾曙光。”
   蔡问:“年龄?”
   我答:“35岁。”
   蔡问:“职业?”
   我答:“无业游民。”
   蔡问:“家庭住址?”
   我答:“鼓楼路120号。”
   1-2-0?……蔡警官说,120是急救中心的电话号码,你没有骗我吧?
   我说,我怎么敢骗你!我家门牌就是120号,不过,我有一位朋友,在120上班。蔡sir。
   好好,蔡警官说,我们不研究了,现在你把嫖娼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我从凳上蹦下来,将铐在一起的双手按放在办公桌上,拖着哭腔诚恳地说,蔡sir,我真的没嫖娼,我身上一分钱没有,我搞什么嫖?
   这时电话响了,蔡警官伸手拿过话筒,用头和肩膀夹着听。我退回到高凳上坐下,心想今天是撞见了活鬼,如果不是约见蔡树苗,我早就回家睡觉了。蔡警官哼哼哈哈的,时不时抬起头扫我一眼,扫得我心理直发麻,接听完电话,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他说,你到底叫什么 名字?我怔了一下,说我叫曾曙光呵。蔡警官皱着眉头又坐下了,用夹在指尖的圆珠笔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仿佛一头暮归的老牛在池塘边喝水,我看见他鼻孔里的黑毛像风中的蓑草一样摇摆。过了很久,蔡警官又开始说话 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树叶,他说,我怎么听人家说你叫蔡树苗?我明白了刚才的电话是从哪 里打过来的,想了想,就把我在爽死你洗头的经过说了一遍。
   由于记忆力不好的缘故,我复述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等到我终于把事情的经过讲完,蔡警官好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蔡sir蔡sir,我讲完了。我唤了两声,他才把头抬起来,眼圈红红的,上嘴唇那儿留着一抹晶亮的鼻涕水。见他这个样子,我有些吃惊,我说蔡sir,你哭了吗?蔡警官苦笑了一下,用手抹去鼻涕水,他说你是怎么认识我弟弟的?
   你弟弟?蔡树苗是你弟弟?!我惊喜万分,好像半夜里看见了太阳,于是,我极大地发挥着作为诗人的想像力,把我和蔡树苗的关系编成一段瞎话,讲给他听。蔡警官在我滔滔不绝的时候,悄悄地走过来,把铐着我的手铐解开了。
   蔡警官一边用手拍我的肩膀,一边抹着眼泪,他说曾曙光,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那些事儿我就不追究了,你走吧。我来不及说谢谢,转身往外跑,没出派出所大门,就听见置留室里传出蔡警官的嚎啕大哭,这种声音在我听来,宛如一曲古老而苍凉的民谣,在八月的黄昏暮色中飘荡。

严重的错误

   天黑下来的时候,气湿骤然升高,空气中似乎蹿动着一股火苗,仿佛季节在倒退。我坐在高高的江堤之上,这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我看见所有的窗户一齐打开,黑色的脑袋一个个探出来,仰对星空,无奈的叹息声犹如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在大街上流浪;夜幕下的人群蚂蚁一般朝江堤漫过来,独狐一人的江堤上的我抑制不住地有了一种万国来朝的荣耀感。
   朝着江堤而来的人们走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有男人、女人、老人和小孩,大家都走得无精打采,垂头丧气,但是经过我的身边,还是很积极地看我一眼,有几位还主动跟我打了招呼,一个光着屁股的胖男孩跑过来,送糖果我吃,亲热地喊我“伯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在一种美好的幸福感里度过的。当我从这种虚拟的现实中走出来时,我不禁大吃一惊:是的,我上江堤来的目的是约见一个名叫蔡树苗的人,可是这会儿,我却把蔡树苗的形象给忘记了!我的娘,这可怎么办好呢?我气定神凝地想了半天,几乎是绞尽了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蔡树苗长的模样,他的形象恰似一个无赖,躲在我记忆的深沼里不肯出来。蔡树苗蔡树苗,你他妈长的是个什么样子呵?我沮丧到了极点。
   起初,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问那些成年的人,我怕他们耻笑我,所以,我就专找小孩问。我在江堤上寻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个,这是一个五六岁样子的瘦削的小男孩,他忧郁的神情,以及在黑夜里闪闪发光的眼睛让我充满信心。我把他带到江堤下的草滩上坐下来,我说小弟弟,告诉我,你知道蔡树苗长的是什么模样吗?
   小男孩没有立刻回答,他把双手撑在下巴那儿,眼睛凝视着远处的江水,像智者一样思索着,他说,叔叔,你说的蔡树苗是菜,还是树苗?
   我说,蔡树苗不是菜,也不是树苗,他是一个人。
   小男孩说,哦,我知道了,蔡树苗肯定是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会是我老爸新近泡上的一个妞儿吧?
   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问你蔡树苗长的什么模样,你却把他跟你老爸往一块扯,你,你这不是扯鸡巴淡吗?!
   小男孩被我训得懵里懵懂的,他委屈地站起身,有点想要离开,但是却走得犹豫不决。临走的时候,他说叔叔,我看,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帮不了你的忙,你自己的痛苦还是自己解决吧。说完,把手反剪在背后,弯着腰向江堤上走去,他的双脚踩在江堤斜坡的水泥块上,咚咚作响。
   小男孩离开后不久,我兀自发了一会儿 呆,又上到江堤上去了。现在,我似乎能放开一些,再也不怕遭人耻笑,只要是上了一点年纪的男人,我逢人就问,先问他是不是叫蔡树苗,如果不是,接着打听他认不认识蔡树苗这个人,知道不知道他现在的下落。遗憾的是没有一 个人正眼瞧我,从他们嫌恶的表情里,我清楚地看出,大家伙都把我当成了一个精神病人。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因 此而罢休。我想即便是把我当成了杀人犯,我还是要继续打听下去,只有我自己明白蔡树苗的药对我有多么重要!我像一只瘌皮狗一样混迹于江堤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中间,瞅住了一个就盘问不休。问到一个秃顶的男人面前,他突然伸手揪住我的衣领子,粗声恶气的说,你是神精病吧,没长眼睛呵,一泡尿的功夫,我都被你问了三遍,老子说过不认识蔡树苗,你又缠着问,蔡树苗蔡你妈个×!说着,用力一搡,我一下子把持不住,石磙似的沿着斜坡滚下了江堤。
   我躺在江堤下的草滩上,像被人抽干了骨髓,一动也不能动,眼前金光四射,脑袋里嗡嗡作响,痛苦、沮丧以及绝望的情绪如同夏天的蝉鸣一般向我袭来。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都在嘲笑我,我好像听见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曾曙光,你去死吧,像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连一条狗都不如,死吧死吧死吧。
   等到身上的疼痛消失之后,我才慢慢地从草滩上爬起来。风中夹杂着江水的潮腥吹过来。夜色越来越深。我看见江对岸黛色深沉的山峦下有数不清的人影在晃动,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宛如江面上点点飘移的渔火;我听见水底的鱼叽哩咕噜的,吹出来的汽泡在江面上噼啪作响,这天籁一般美妙的声音蛊惑着我,让我突然之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我禁不住仰天狂喊:“蔡——树——苗——”,喊声刚停,就看见一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星星从天上飞速而下,砸进江中,溅起一簇斑斓炫目的水花。我暗吃一惊,然后全身发抖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我又试着轻轻地喊了一声蔡树苗,天上又掉下一颗星星,再喊一声再掉下一颗,我不停地喊,星星不断地从天上往下掉。星光里,江堤上一遍混乱,惊恐的人们东奔西突,抱头鼠蹿,哭喊之声撕裂长空。有那么一阵子,我真不知道哪里是天上,何处是人间!
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29 17:44
前进吧,时间

   我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沿江堤向西走去。我看不出她有多大岁数,长的是个什么样子,借着迷蒙的星光,我只能认出她是一个女人。让我困惑不解的是,整一条江堤上的人都跑光了,她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这真是个谜一样让人费解的女人。我跟着她,往江堤的西部走去。
   走了很长一段路,我们俩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她时不时把拿在手上的火机划拉一下,偶尔回过头来冲我一笑,我就看见她的一口白牙在夜色里闪闪发光。好几次我准备追上去跟她搭讪,但是衰弱的记忆力让我缺乏自信。不过这样也好,我想什么事情慢慢总会有个了结。
   来到江堤下树林深处的一座废弃的体育馆大门前,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我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叫曾曙光。你是一位诗人,一个酒鬼,你家住在鼓楼路120号。我还知道,你在寻找蔡树苗。
   突然间才发觉遇上了这么一个女人,我着实吃了一惊,我说大姐大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对我这么熟悉。
   你不认识我?她朝我面前凑过来,仰对着我,用食指点在自己的鼻梁上,说曾曙光,你看清楚,仔细想想。
   这是一个身材胖胖的女人,宽宽的脸盘子,大大的眼睛,脖子上围着一条纱巾。我盯着她看半天,始终找不到一点印象,该死的记忆力!我气恼地用手拍打着脑袋,连声道歉。她将我的手从头上拿下来,转身往大门里走,她说,你想不起我是谁就算了,我可不能忘了你,唉,谁叫你给我写过一首诗呢。听她说到诗我就来了精神,追上去跟她并肩走在一起,我说,大姐,我写过很多诗,你指的是哪一首?上楼梯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吃力,一口气连珠炮似的将诗背出来:我跟我的爱人谈生活一般都是谈工资和水果小孩有一次我和我的爱人作完爱我爱人说宇宙真大好久我像趴在地球上一动不动。听着她唱歌一样背诗,我有点忍不住想笑,我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没有写过这样的诗。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摇着头,不再说什么了。来到二楼最西边的一间房门口, 她掏出了一串钥匙,同时响亮地咳一声,吊在门头上的一只结满蛛网的小声控灯亮了,我这才看清,房门上的号码也是120。昏黄的灯光下,这三个烫金的阿拉伯数字,仿佛三只金色的小飞蛾在我眼前舞来舞去。进到房内,她重重地将门拍上,里面顿时漆黑一团,我听见天花板上的灰尘掉下来,发出嘀嘀答答的声响。
   摸着黑,她把我送到北面靠墙的一张席梦思上躺下,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将被子给我盖上,然后用手在我的胸口轻轻地拍着,她说曙光,我的儿,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夜市上买些酒菜回,待会儿陪你好好喝一盅。说完,她咳嗽着起身离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艾草一样的清香,经久不散。
   后来,我躺在那张席梦思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拂晓,睁开双眼,我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自家的床上。灯亮着,母亲双手趴在我的床边睡得正香,我没敢惊动她,悄悄地穿衣下床,推开窗户,外面正下着雪,鼓楼路上只有一个人在走——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鸭舌帽,手里端着一个塑钢茶杯,腋下夹着一只黑皮包——我忽然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我快步跑下楼,空荡荡的街道上却不见了他的踪影。我愤怒地嚎叫起来:“蔡树苗蔡树苗蔡树苗——”这时,天边最后的一颗启明星摇摇晃晃地掉下来。
天快要亮了。
2003-10-28
作者: 听雪    时间: 2009-3-29 18:50
读完了,想哭。
作者: 武穴电脑    时间: 2009-3-29 20:40
这个写得太好了,我喜欢!
作者: 青春大哥    时间: 2009-3-29 21:01
超强。
作者: 郭秦安    时间: 2009-3-29 21:10
狠人~
作者: 叶之遐想    时间: 2009-3-29 21:38
写得非常好
作者: 叶之遐想    时间: 2009-3-29 21:42
哎!
只可惜江郎才尽了——
作者: 武穴电脑    时间: 2009-3-29 23:25
老曾这一篇足以吃一辈子!
作者: 古河    时间: 2009-3-30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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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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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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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霍力    时间: 2009-3-30 10:30
老曾这篇百年孤独型的。这里小说很多,老曾的太一般了,只具个雏形,没什么内容。类似的古河也搞过,什么一元钱绿鼻浓之类的。很一般
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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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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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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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武穴电脑    时间: 2009-3-30 13:08
不是我,请管理员查一下。

你写诗的才能都退化了,还是写小说吧!
作者: 武穴电脑    时间: 2009-3-30 13:14
仔细看了一下,有点恐怖。
下回别写你爹,莫把你爹也给写死了!
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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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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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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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霍力    时间: 2009-3-30 14:06
标题: 阿光你要胸怀开阔点
我说你写的一般,你就积极歪歪的恨不能像泼妇骂街。我说你写的一般没说我写的比你好,就算我说你写的不好也不一定非要求我写的比你好。难道非要写的比你好才能评价你。或者非要舔你屁眼你才高兴。照你的理论你丫想揍这个想揍那个的你凭啥?照你的逻辑人人都可以揍你丫。给你一巴掌是为了让你清醒,只有能接受批评的人才能写出好文章。
不信,我问一句你丫写这篇鸟文章到底想表达个甚?你丫能说出来嘛
作者: 霍力    时间: 2009-3-30 14:29
告示
曾点什么曙光即为曾曙光
作者: 曾曙光    时间: 2009-3-30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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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霍力    时间: 2009-3-30 15:23
阿光,我不姓张,你接着猜
另外,我还是喜欢你
作者: 江涛    时间: 2009-3-30 17:58
再次拜读佳作!
作者: fanqb2005    时间: 2009-3-30 18:43
写得好!回武穴,要蔡树苗请您吃酒。
作者: 江涛    时间: 2009-3-30 18:50
第一次看到这篇小说的时候是在王新开局长的家里。那时,我和王局长、向武华、雷世达、曾曙光一起在江边吃完饭后,步行到王局长家去打牌。我和曾曙光是不打牌的,曾曙光从裤腰里掏出几张纸来,递给我说,这是我刚写完的几篇小说。此时,刚喝了点小酒,本不想看什么小说,但,出于礼貌,还是接过他呈上来的几张打印纸。上面是他打印好的《不断掉下来的星星和记忆》,还有一篇是《一元钱的故事》。没想到一接触那文字,便欲罢不能,仿佛梦游一般,被小说所呈现出的童话般美丽空玄的意境、万籁沉寂一思独活的场景、万般无奈而又心空如洗的意念,牵着鼻子到处跑,并且还心甘情愿。恍如天外来书,读之如饮琼浆。
当我读完这两篇小说,再次抬头望着这位身无分文的落泊诗人的时候,顿觉其有一股仙骨神姿,也许,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看清和认可了曾曙光异于常人的精神世界!
从此,曾曙光便在我的脑子中定格成人生的另一尊神位。
现在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能够容忍甚至接受曾曙光的言论和行为,没关系,就象现在很多人不理解曾曙光和古河一样,同样没关系。也许以我现在世俗的境况,今生做不了他们的朋友,但,却能够理解他们的言行和精神内核。
我很少写人物,关于他们我却分别写了两篇《小侃浪人曾曙光》、《今生做不了曾曙光的朋友》、《古河小传》、《侃侃古河牌豆浆》。虽然自己感觉写得不是很到位,但,内心是真诚的,感情是充沛的。
这个世界需要包容,这个世界需要温暖,这个世界需要多元,这个世界需要洒脱。每一个都应该以一颗爱人之心、恕人之心去对待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曾曙光古河等亦是。
作者: 灵山空竹    时间: 2009-3-31 18:33
痴人说梦,一场梦一场空!
作者: 武穴电脑    时间: 2009-3-31 21:17
得网上看这么长的东西真是累,以后谁有钱打印一份,人手一份留着慢慢看!
作者: 田园听风    时间: 2009-4-1 13:30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作者: 听雪    时间: 2009-4-1 22:18
河老
作者: 宛如    时间: 2009-4-1 23:02
黑色的幽默,写的好,第一次看见曾曙光有这么有才华的文章。
作者: 小武    时间: 2009-4-8 23:01
文章写得还可以,不要动不动就写诗嘛,你真的不会写诗,诗比文章难写多了.
作者: 古河    时间: 2009-4-9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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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武    时间: 2009-4-9 10:27
标题: 回复 37# 古河 的帖子
我不跟你说这种低俗的话,妄称诗人,心胸其窄!这就是武穴所谓的大诗人!
作者: 语梗    时间: 2009-4-19 08:39
实话实说:
这个第一遍看时,常得还蛮有意思
早晨准备再看一遍,看完第二段却看不下去了.亏得有人说看了三遍,真不知道她怎么强迫自己的.
作者: 郭德军    时间: 2009-4-19 10:15
现在来看,这篇东西基本就是垃圾,怪不得姓曾的发表欲这样强,也没哪个刊物发它一发,垃圾.
作者: 叶之遐想    时间: 2009-4-19 10:27
原帖由 郭德军 于 2009-4-19 10:15 发表
现在来看,这篇东西基本就是垃圾,怪不得姓曾的发表欲这样强,也没哪个刊物发它一发,垃圾.


德军兄的阅读水平是不容置疑的!
作者: 郭德军    时间: 2009-4-19 10:48
各位编辑:
      鉴于姓曾的文笔粗俗,格调低下,且在论坛上扯白掉谎,自吹自擂,败坏文风.故<<武穴文坛>>不选其任何文章以及他人写的有关其人的文章.
      特此告示.
                                                                                      <<武穴文坛>>杂志社
                                              2009.4.19
作者: 叶之遐想    时间: 2009-4-19 10:51
德军,上面这个决定先别作出.
作者: 叶之遐想    时间: 2009-4-19 10:53
他那个<找亲娘>还是蛮真实
作者: 郭德军    时间: 2009-4-19 10:54
没看到
作者: 午夜茶    时间: 2009-4-23 13:26
细腻的描写,有思想的曾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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